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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溺滿溢,他輕輕拍著她,嘴裡卻微微發苦,他還是讓她傷了心,“筱筱,媽媽臨走前,給你留了一句話。”如果有可能,他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告訴她。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江山不負卿。
這是一個母親對另一個母親的寬恕,諒解,是一個媽媽對女兒的溫柔,直到死,她也不忘告訴她,這個世界雖然殘忍,也有柔愛。她要她的小姑娘釋懷,學會原諒,學會接受。
安筱蒼白著臉,推開寒清,那雙眼再無流光溢彩,“你騙我。”
寒清想要拉住她,她卻直直跌倒在地,聲嘶力竭,“那個女人從我出生就拋棄我,拋棄我的父親,搶走了爸爸害死了媽媽,逼你娶你不愛的女人,我恨她入骨!”她偏過頭,看見了蘇非墨,心猛地墜進冰窖,“這一切,早有預謀,是不是?”
醫院的對話,公司的危機,甚至她的兩場婚禮,她突然想笑,可是嘴巴里苦得發澀,她看見命運的五指山以無可抵擋的氣勢洶洶來襲,她像個小丑,動也不能動。
“你想知道答案,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蘇非墨朝寒清點點頭,寒清微微蹙著眉,沉默半晌,緩步離開。
“我不去。”安筱一口拒絕。
蘇非墨將她掰過來面對自己,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微微偏轉,無聲的排斥,他腦子閃過另一張臉,也是這般倔強的不低頭,總是獨自背對喧囂人群,縱有千般不捨萬般柔愛,也只是融進涼涼夜色裡,沾了冷意,寒徹骨。“她沒有多少日子了,去見她最後一面,好不好?她畢竟還是愛你的。”他儘量放緩語氣,那麼多個夜裡,她輾轉夢魘不能寐,就那麼獨坐到天亮,他靜靜看著,無能為力。
“愛我?”真是天大的笑話,安筱掙開他的手,指著身後的石碑,字字尖刻,“這個世上,沒有人比她更愛我,”她看著相片裡蒼白的笑臉,句句艱難,“那個女人,卻讓她,躺在這裡七年。”
“她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死去,是不是有過後悔,後悔當初收留我,”安筱跪下去,將所有害怕委屈愧疚都說給她聽,可惜,她再不能言,“蘇非墨,你知不知道,我是農夫與蛇裡的那條蛇。”
情是毒藥,她以身試毒,最後紅顏白骨,埋他鄉。
蘇非墨站在她身後,看不清她的表情,在巨大的傷痛面前,語言太過蒼白,他口不能言,是他心軟,將她捲進繁複人心,看她被縛住了手腳徒勞掙扎,他恨不能以身代,他終於承認了後悔。寒清是對的,她太敏感,也太極端,對她而言,結局就葬在這裡,罪無可恕。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你先回去吧。”喑啞的嗓音,壓抑著悲傷沉痛,她把最真的自己給他看,告訴他,她不需要他。
他當然不能回去,也不能放任她一個人,蘇非墨抱起她,強硬的姿態,“你這樣折磨自己是要誰心疼。”
安筱推拒著,無奈被他狠狠摁在懷裡,突如其來的熱氣燻得她眼睛生疼,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來,她捂住嘴巴,捂不住流血的傷疤。
胸口處一陣涼意,蘇非墨語氣變得很無奈,“安安,錯過了一次就不要再錯過第二次,她沒有你想得那麼壞,我在加州二十年,她一直都是一個人……”
“不要說了。”安筱輕聲打斷,含著濃濃的倦,嘴角彎成譏誚的弧度,“你們都是對的,只有我錯了,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每一步都是錯的。”
蘇非墨鬆開她,低下頭去,鎖住那雙眼,空洞的像是要流出血淚來,“跟我在一起,也是錯的嗎?”
安筱輕易退出他的懷抱,白玉一般的指骨,抵在眉心,像是極力思考,“我是她的敗筆,需要及時修正,而你,才是她的起死回生。把地址給我,我要見她,一個人。”
蘇非墨心裡有巨大失落,她甚至連問都不問一句,就認定他是對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