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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宮處出來後,月轉道一路向著東邊飛去。
等他停下來時,腳下已然是在一片茫茫大海,他低頭向下望去,在下方的濃霧中,一座島嶼的輪廓緩緩浮現,月也沒多做停留,便穿過層層迷霧落到了島上。
他剛一落地,便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正站在一間小木屋前靜靜的看著自己。
兩人對視了許久,月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自己頭,臉上掛著笑意走到了他的身前親切的開口說道。
“師父,好久不見...”
聞言,姜百草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龐喜色更是難以掩藏,他那低垂的眼簾中更是有淚光在閃爍著,他拉過了月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磨挲了許久,低啞著聲音說道。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之後,兩人一同進了那間木屋,木屋內十分的簡陋,只有一張木桌跟兩把凳子,除此之外,竟是連一張床都沒有。
姜百草拉著月在那張桌前坐了下來,又伸手在桌底拿來了半截的蠟燭將其點燃,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桌邊兩人的面龐。
月那一直掛在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不見,猶豫了許久,他才哽咽著說道。
“師父...你這又是何必呢...”
姜百草見月這般,連忙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說道。
“我們說了會等你回來的,再說了,有這麼多老夥計陪著我呢,不過是些許光陰罷了,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難熬,更何況,現如今你不是也回來了。”
說到這,姜草草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頓了頓後起身向著屋外走去,邊走邊說道。
“見著你一時間太高興了,還沒吃飯吧,你在屋內坐一會,我馬上回來。”
月此時的心情十分的沉重,自他復生的那一刻起,他便知曉了蓬萊此刻的情況,數千年的時光沖刷下,就是那隻揹負著蓬萊的神龜,也是已然死去,只留下了一絲殘念維持著,如今的蓬萊,也早不是什麼仙山了,它不像天宮那般真正做到與世隔絕,靈氣也早已消耗殆盡,如今不過是座毫無生機的死山罷了。
在這裡,有且也只剩下了師父這麼一道生者的氣息。
或許他應該早些來的,但不像是面對權時,他可以靠著插科打諢將事情矇混過關,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如今的師父,因為他此行前來,是來勸他離去的...
他也知道,就算自己什麼都不說,只要自己來了,師父了卻了心中的執念,心中緊繃著的那條弦便會崩斷。
但他還是來了...
月不知道自己在這昏暗的小屋中坐了多久,他只覺得這段時光無比的漫長,漫長到他開始有些不安了起來,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此時的他只覺得屁股下好像是有一根刺一般,他很想站起身逃出這木屋,但最終他卻是什麼也沒有做。
只是有一行清淚從他緊閉的眼角處流下,滴落在了腳下的木板上。
等到姜百草端著兩碗麵回來時,他也是察覺到了月的異常,他帶著些慌張的將碗放到了桌上,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一揮手就將頭頂的屋頂掀飛了出去,陽光這才照亮了整間屋舍。
月睜開眼睛後,伸手擦去了淚水,一言不發的低頭看著地面。
姜百草見他這副模樣,呵呵笑了笑,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這個孩子,雖然嘴上不說,但卻是所有人裡將情感看得最重的一個,你總是怕別人活的太苦,卻不知,在我們看來,你才是最苦的那個,先吃麵吧,吃完了,我們在去島上走走...”
月低沉著頭不敢去看師父的臉,只是點了點頭後,伸手拿過了桌上的那碗麵,放到嘴邊大口吃了起來,這一碗麵他吃了許久,也吃的十分的難看,但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