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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又疑惑了,這耗子跑到頂棚裡面去幹什麼呢?裡面黑咕隆咚要沒吃的沒吃的要沒喝的沒喝的,難道它們費勁巴拉地打洞上到頂棚裡去就單是為了吃飽了撐的瞎折騰活動身體?或許那是耗子家族的遊樂場?大人們鬧不明白,謝新就更鬧不明白,但他知道耗子一般在晚上活動得歡。等到屋裡的人熄燈睡覺大約半小時後,頂棚裡的耗子便陸續出動,先是躡手躡腳輕動著,到後來便大動起來,它們似乎在舉行跑步比賽,抑或歡快地相互追逐,它們從頂棚的這一頭兒“騰騰騰”快速跑到另一頭,再從另一頭兒“騰騰騰”跑到另一頭,它們樂此不疲,邊跑邊還興奮得“嘰嘰”地叫著笑著。剛開始是小耗子一顯身手,到後來耗子家族的雌雄老幼悉數出動狂歡起來,頂棚真的成了這個家族的老的小的共同的樂園。被吵鬧得從睡夢中醒來的謝新恨得咬牙切齒,自家的頂棚成了耗子的樂園,令他怒火中燒,他操起掃炕笤帚向頂棚上拽去,就聽得“蓬”的一聲,正在狂歡的耗子被嚇了一跳,立刻安靜了下來,但安靜過後則是輕動試探,後來再次慢慢放開,到最後是捲土重來……
靠偷別人東西生存的耗子現在偷吃東西還不算,還要擾民滋事,怪不得人們紛紛給它們準備老鼠夾子、老鼠藥,想盡各種辦法來懲治它們,人人喊打,這種東西不打不足以平民憤啊!
東屋門上方的牆上掛著一面鏡子,那面鏡子上清晰可見一艘輪船航行在泛著波濤的大海之上,它的下面是一行字“大海航行靠舵手”,謝新識字之後每天一抬頭便看見這幾個紅色的字,它們便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三十七)
這年冬天格外的寒冷,西北風幾乎沒有斷過,天天地刮。開始的時候,地上的灰塵沙粒被裹挾著揚在空中,拽到人的身上能聽到“啪啪”的撞擊聲,拽到人的臉上則是生疼,有如刀割一般;等到後來,灰塵與沙粒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地面被凍得裂開了口子乾巴巴地張開著,彷彿乾渴的人的雙唇。西北風變得純淨了,但卻浸滿了濃濃的寒意人們紛紛將身體用棉衣裹了個嚴實,將棉帽子戴在頭上,還要再下顎處繫緊以免被風吹跑了。這時候,南河早就凍結了有尺把後的冰,來往於南河南北的人們也不必再繞道鐵路橋,而是直接從冰面上經過。
明月每天早晨給謝新洗臉在謝新而言都如受罪一般,藏著躲著甚至哭訴著著說,“二姑,我不要洗臉,不要洗臉!”
明月半笑半嗔地說道,“新,不洗臉怎麼可以,那不成小髒豬兒了!來,馬上就好了!”
明月往謝新的臉上打著肥皂,肥皂沫進了謝新的眼睛裡,這回他是真的被那東西淹得哭了。洗完臉之後,還要往上面塗抹些香香的類似於雪花膏之類的膏狀物,這樣能夠防止面板粗糙,但即便是這樣,謝新的臉頰上還是被凍得如同木銼一般,摸起來更是喇手。
這時候他會高興地脫鞋上炕,站在鑲嵌在木頭窗框中的那一塊兒玻璃前面仔細端詳。那塊兒原本透明窗玻璃上結了厚厚的冰花,那冰花有的象山峰一樣,有的象波浪一般,他用手指按在玻璃上好一陣才有一絲融化之意,而指頭已經變得麻木了。他看到旁邊有一支削鉛筆用的小豎刀,便拿起來在冰花上磨蹭,將一小塊兒冰花弄掉之後,玻璃重又透明瞭,一束陽光從東南方向上斜斜灑下來,照在院東側的臨時搭建的玉米囤上。
天空高遠湛藍,院牆外粗壯的槐樹的樹冠上的光禿禿的枝丫在西北風中抖動,院門關閉著,他的眼光掃向院子西南角,山羊趴在窩的緊裡面的麥秸上面,儘可能地躲避著西北風的追打,半閉著眼看著眼前的乾草沒有半點食慾。雞窩的門已經開啟,原本睡不得懶覺兒的公雞如今也守在窩裡不出來,與其出來挨凍,不如縮在窩裡避寒。
這時院門開了,小腳奶奶李玉容抱了柴禾進來預備做早飯了。謝新有一種想用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