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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他看著我笑,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伊若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們兩個,搖搖頭,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半晌,她突然開問:“你們還要不要用午膳?”
午膳是在御書房用的,相形之下顯得很潦草,然而我們的胃口都不錯,伊若甚至吃下了半碗碧粳米飯。午後,來御書房覲見請示的人逐漸多起來。來來往往的,我們兩個後宮內眷待著也不方便,我就先送伊若回她的宮殿去。
時間已經晃晃悠悠地轉到了冬天,滿眼皆是梅花的倩影。難怪古往今來的文人騷客多半愛她,這番風骨不是每一朵鮮花都可以承載。朵朵冷豔,縷縷幽芳;勝雪的一段香。我靠近了梅花,看著她們,不由自主地微笑。
“清兒。”在人後,伊若依舊對我直呼其名,我也毫不在意。
她心事重重的模樣,咬著嘴唇,忽然抬起頭來,倔強地盯著我,語帶責備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承認文章不是你自己寫的,我寫不出來,不代表所有的女子都寫不出來!你既然可以寫出‘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何以寫不出區區的《秋賦》?”
因為它們都不是我寫的。
當然不能這麼回答。
我摸了摸她柔軟滑順的頭髮,微微彎下頭,她已經快長到我肩膀的高度了,安靜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記住,男人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有思想有主見的女人會讓他們惶恐害怕。”所以童話幾乎全是男人寫的。只笨笨的,逆來順受的灰姑娘才能獲得王子的救贖。
她撇了撇嘴,不以為然,但也沒有當場駁斥我的話。
我笑了笑,揉著她的頭髮繼續向前走去。
“幸好你還有個哥哥可以拉出來做擋箭牌,否則父皇繼續這麼追問下去,我都快要把司洛老師推出來了。你說,父皇為什麼就不相信是你寫的。”伊若忽然又重重地嘆氣,然後又調皮地微笑,道:“真想知道清兒的哥哥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向司洛老師一樣,永遠掛著溫和的笑容。——一定是這樣的。”
我心中微微一動,拉住她的手,輕聲問:“囡囡,你還記得司洛老師嗎?”
“當然。”女孩不假思索,道:“我長大以後可是要讓他當我的駙馬的。怎麼會忘記他的模樣。”
“駙馬?!”我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是哪跟哪。
“怎麼,你不喜歡他做我的駙馬?”小公主語氣很認真。
“不是。”我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地解釋,“司洛老師大過你很多,他的年紀足以當你的父親。朝臣們會怎麼議論怎麼想?”哦,天,怎麼感覺都像是亂倫。
“那又怎樣。”小公主高傲地揚著頭,眼中閃過不屑一顧的嘲諷,“我要嫁給誰,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所有人都反對也跟我沒關係。我只要跟我所愛的人在一起即可。”
我看著她倔強而堅定的面孔,隱隱有些擔憂。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女子多半以淒涼收場,因為沒有多少男子有能力承受這份熾熱的情感。就好象阿佳妮•;;雨果還有安娜•;;卡列寧娜。這個世界上平庸甚至愚昧的婦人往往可以得到幸福;而慧質蘭心如李清照者,有幾人可遇見懂她愛她憐她的趙明誠,倒是撞上的胡蘭成比較多。
只是女子難道就應該收斂起全部的光彩,乖乖低眉順眼熬到苦盡甘來?就算真到了那一天,整個人都木了,還能體會到什麼幸福。我忽然發現竟找不出任何可以令自己信服贊同的話語去勸說伊若,只好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晚上回宮的時候,楚天裔已經來了,正端坐在案几後看著什麼。見我回來,他抬起頭,略帶調侃地上下打量我,半晌,微微笑道:“偶爾為之的情況還不少。這次你們誰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