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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將疑地按下不表。
我也糊塗了,搞不清她的真實動機。二月河先生曾在《康熙大帝》中借少年天子的口說過,當權者之所以可以裨睨天下,除了靠天意神意,靠仁義禮智信,還要讓臣子永遠摸不透他的廟謨之深,躬慮之遠,越是猜不透的東西便越神秘,越神秘的東西便越是尊貴,這可以說是千古不移的章法。太后雖然沒有垂簾聽政,幾十年宮廷鬥爭中,她巋然不動的鳳首地位可不是人家心甘情願求著她去坐的。女人是天生的政治家,她的城府只怕比當朝的皇帝還要深上三分。
這樣的老妖怪,我惹不起,唯一的對策就是裝傻充愣;她不提,我就不問。我什麼都缺,惟獨不缺時間跟她耗,反正玩視而不見我是行家。
另一個玩的行家倒是好久不見。
我披星出戴月歸,三皇子去了聽風齋幾次都沒遇見。反而今天在太后的宮裡撞上了。我微感詫異,三皇子一向不得太后歡喜,不想今天竟然到她的地盤上來了。經書已經抄好,太后又沒有放人的意思,想她是忘記了還是故意耗著;我也不動聲色,頂著個大宮女的名頭,依舊在這裡混吃混喝,也算是劫富濟貧了。
眼下,我在下首恭敬地站著,上頭二皇子與太后談笑風生,三皇子沉默不語。只是用碗蓋撥弄著茶。做哥哥的偶爾也會關心一兩句他的學業,他問一句便答一句,這個平素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到了他祖母面前倒拘謹的很。可憐的孩子,當年我也是這末畏懼我的奶奶吧。不過要比他好一點,我的奶奶命沒太后大,我的少女時代還沒有完全結束,就要為她批麻戴孝。對於無能為力的死人,我還是有那麼一點微波的憐憫心的,可憐天見,真別把自己太當盤菜,死了不也就一掊黃土嗎?
二皇子一面閒閒地與他祖母說著不甚干係的話,一面懶洋洋地四下看。雖然在太后的寢宮我已經見過他好幾次,但還是頭遭好好觀察他的臉。他無疑是個容貌出色的男子,清俊的面孔,暗沉的眼睛,難怪我覺得雲妃的眼睛看著熟悉,原來是跟他很像。他與皇帝不是很像,他的相貌大約繼承自他的母親。如此看來,當年香銷玉隕的準皇后也是不逞多讓的美人呢。不過,後宮哪個女人是無鹽,基因好,生出來的孩子也比別人漂亮。都說女人是喜歡相互比較的動物;比出身,比老公,比孩子,妃子這三樣可都是上層,說出去絕對是大大的有面子。
真奇怪,為什麼後宮的女人還是覺得不快樂呢?越位高權重越心理扭曲的厲害。照我說,麻煩是她們自找的,那麼貪婪,得了令人瞠目的榮華富貴以後,還心心念念地想要他給自己幸福。殊不知,一個自己都沒有能力幸福的人又如何給得了別人幸福。真正個是為難別人也為難自己。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以自己的能耐又可以得到什麼,最大限度的滿足自己的需要,快樂還不簡單。一頓滿漢全席就可以樂上好幾天。笑容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對著鏡子,捏著自己的臉,命令自己“笑!笑!”,雙頰的表情肌就可以活動起來,組成一個比日本空姐更為燦爛的名為“笑容”的東西。
我鄙夷地咬了一下內唇。旁邊的雪影忽然暗暗推了我一下,除了香蘭,其餘的大宮女都和我一般站在下面候命。
我懵懂地走出佇列跪下,堂角銅鼎裡焚著的百合之香雖然氣味還算清雅,聞久了不免頭昏腦漲。太后像是忘了我招呼我幹活這件事,繼續跟二皇子說著什麼。把我丟在下面孤零零地跪著。該死的老太婆,關鍵時刻怎麼沒見你記性有這麼糟糕。難道你有選擇性遺忘症。我跪在下首,腦子昏沉沉的,這些天還算清閒,讓我倒養出了午睡的習慣。我的眼皮子不禁有些沉重了,連忙用力咬自己的舌頭,神智才恢復清明,只覺著膝蓋磕的疼。
“起來應答吧。”半個世紀之久,太后終於想起了下頭還跪著我這號人,大發慈悲,使我的膝蓋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