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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太可憐了。”
我默然,比起真正倒黴的,她算是幸運了。起碼衣食無虞,還有兩個宮女伺候她。
佳顏怕娘娘半夜醒來會找不著人,又犯糊塗,就守在床旁的塌上,吩咐我早點回房休息。我收拾妥當上床,已是月上中天。
皎潔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傾瀉在床頭的梳妝櫃上,白的耀眼。屋子的空氣混合著飯菜的殘香,我因為驚恐被強行壓下的餓意隨著精神的鬆弛,迅速在我的腦子裡攻城略地,餓的感覺佔據了我的全部意識。我再也躺不住,偷偷地批衣出門。
院子裡,竹影班駁,月光在青石臺階上投下了明亮的清輝,美景可比擬蘇軾筆下的名篇。只是,我此刻沒有東坡先生的閒情逸致。
我躡手躡腳地推開轅門,探頭探腦地觀察了一下,確定夜巡計程車兵已經走遠。悄悄溜了出去。我的目的地是院子旁邊的水池。荷盡已無擎雨蓋,月光下,池水波光粼粼。餓滴神哦,他們居然在裡面養了好多肥美的魚,也許是進化中的金魚。不怕不怕,金魚雖然通常是用來觀賞的,可孔雀肉照樣味道不錯。何況金魚是鯉魚的變種,即使口味不佳,也不至於鬧出中毒事件。
缺乏生存壓力的魚大概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人意圖用它們果腹,所以儘管缺乏誘餌,我搗鼓了半天也沒挖到蚯蚓,等我覺得冷之前,三條魚已經上鉤。我迅速以手代刀,開膛破肚,點火烤魚;天無絕人之路,我再不濟也不會給餓死。
也許是火候恰到好處,也許是太餓了,我覺得魚肉分外鮮美。
後面傳來簌簌的腳步聲,我連忙用石塊蓋上火堆,藏到池邊的茅草叢中。好在此處是正處於高牆的陰影,目標應當不明顯。腳步聲消失了,我從茅草的縫隙裡向外窺探,原來是草木皆兵了,只有一個小太監孤獨的影子。他悵悵地望著高牆,月光下,年輕的面龐美麗而憂傷。
我大著膽子放心地走出來,魚肉我可才只吃了幾口。我旁若無人,重新燃起火堆,繼續烤魚吃,他看到我,有些訝然,俊秀的臉上飛過一絲驚異。
“你是哪個宮的?深更半夜的為何會在此處?”喲,小朋友好大的脾氣,我先到的沒盤問他,他倒反客為主了。
“哪個宮的,還輪不到你管。小朋友,懂點禮貌,對比自己年長的女性要稱姐姐。”我好為人師,諄諄善誘。
“哼!”他嗤之以鼻,“小丫頭片子,才多大就冒充大人。”
“我二十三了,”我椐實以告,至於信不信是他的事,“夠資格承受一聲‘姐姐’了吧。”
他乜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你在幹什麼?”
“烤魚吃啊。”我不認為這麼明顯的肢體語言還不足以解釋我的行為。
這孩子瘦高瘦高的,太監服穿在身上都空蕩蕩的,風一吹,鼓脹脹的稱的他臉龐愈發的顯小。烏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焦香四溢的烤魚,沉默著不言不語。看他的年齡服飾,估計也是最底層的小太監,瘦成這樣,想必也常常挨飢受凍。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泥巴,金字塔的最底層只有遭罪的份。都已經入深秋了,他身上罩的不過是件單衣。
我的心突然就柔軟了,想起我孤獨而桀驁的少年時代,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過來吧,一起吃,味道不好總剩過扛皮。”
“扛皮”?什麼意思?”他疑惑地蹲下來,我大方地將烤火的好位置讓給他。
“笨啊,就是捱餓的意思。一點觸類旁通的精神都沒有。”我把剛烤好的魚遞到他手裡,觸到指尖,我眉頭微皺,這孩子,手冰涼冰涼的。
他不滿地白了我一眼,接過魚,老實不客氣地吃了起來。就著火光,我細細地打量他的面部輪廓。被丰姿神秀的前男友養刁了眼睛,能被我讚歎的美少年並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