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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裡聞聲奔來的道士們,何曾見過這血腥殺戮的場面,個個嚇得四處逃竄,倉皇呼喊:&ldo;有人闖山門、有人闖……&rdo;
士卒在道門靜地大開殺戒時,也廝殺吶喊著:&ldo;殲逆賊,擋路者‐‐死!&rdo;
驚恐的呼救聲、廝殺的怒吼聲,交織成一片。
場面一度混亂之時,宰相左淳良登高奮力而呼:&ldo;天子聖駕即臨,天機眾徒聽令‐‐爾等還不速速跪地接駕!&rdo;
&ldo;天子聖駕?他們是皇上身邊的人哪!&rdo;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如沸水般雜亂沸騰的場面,猝然靜得一靜。
&ldo;聖上?聖上來了‐‐!&rdo;
無頭蒼蠅般四下裡亂躥亂逃、亂叫亂喊的天機弟子們,在措不及防的失陷陣地、一通慌亂之後,漸漸辨認出了闖山門的那些人,竟是皇家近衛軍的著裝。
鎧甲士卒領皇命而來,眾人怎敢造次,聞宰相一呼之後,紛紛抱頭蜷縮於地上,瑟瑟發抖。
&ldo;鞫容何在?&rdo;控制住了局面,左淳良大步上前,揪起一個道士,急問。
&ldo;尊、尊上?&rdo;被宰相揪住的這個倒黴蛋,抖手指向一個方位,哆嗦著嘴皮子答:&ldo;在、在內舍廂房……&rdo;
&ldo;讓天機觀中所有弟子集中到大殿,留一批人,看住他們!&rdo;沖士卒發號施令,又推了推那個倒黴蛋,左淳良迫切地催促道:&ldo;你,速速往前引路,帶我等去鞫容所處的房間。&rdo;
就在宰相打頭陣,領著士卒,跟隨那個道士直奔內舍廂房時,擇山路捷徑、策馬急來的那撥強弩騎兵,也撞開了天機觀臨著後山的那道後門,拋韁下馬,擁著匡宗,長驅直入,在宮中密探的指引下,以更便捷的路徑,往鞫容所處的方位步步逼近!
此時此刻,天機觀內舍東廂房,卻無動靜,門戶緊閉。
紙窗內,一盞燭光,光焰忽而搖曳了一下,一抹急促而來的身影,打破了一室幽靜。
&ldo;娘娘!&rdo;虞嬪娘娘跟前,僅餘的另一名心腹侍婢,在房門外守了大半夜,見夜空中燃亮的訊號,慌忙推開虛掩的房門,入房後,步履匆匆地、欺近床榻,隔著紗帳,低聲呼喚臥於床榻之上的主子:&ldo;娘娘,宰相那邊已成事了!&rdo;
&ldo;他們來了?!&rdo;紗帳內幽幽盪出虞嬪的聲音,隨後,紗帳微撩,一件女冠道袍拋落於床前地面,&ldo;速去準備!&rdo;
&ldo;是!&rdo;
侍婢拾起道袍,咬牙奮力一撕,而後,混著襪巾,將娘娘身上穿過的衣飾,凌亂地拋於床前地面,她匆忙起身,去將房門掩上,並插上了門閂,取出繩索,先將自己的雙腳綁上,再用牙咬著繩端,將自己的雙手也綁縛住,頭一歪,故作昏迷的姿態,倚在牆角。
遮掩著床榻的紗帳微微鼓動,虞嬪一直靠坐在床頭,稍稍撥開帳子往外瞅了一眼,遠處廊簷驟而燃亮的燈籠光焰,隔著紙窗仍朦朧可見,隱約的人語隨風飄渺,似乎離得頗遠,卻在漸漸飄近……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了!
虞嬪表情複雜,自哀自憐一般,幽然而嘆,眸中淚光一閃,她緊咬了下唇,猝然用手指甲狠狠抓劃在自己柔滑無瑕的肌膚上,在頸項胸口、胳膊大腿上,都落下道道抓痕,泛著紅,觸目驚心!
嘶啦‐‐!
一抹紅綾抹胸,撕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