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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當官時家中的人只當這謝三郎是個擺設,逢年過節從未上過宴席,甚至連招呼都沒人打一聲,只有謝安拿布包了月餅或是餃子來,打著一盞小油燈,送到他跟前放下,祝他一聲節日快樂。
直到他中了榜,一步步成了如今的禮部侍郎,縱使只是一個從四品的虛職,可謝家再想去討好,衛懷柔卻鮮少再回過府,即便回來也是看謝安。自從前年去了卞州直到今年年底才回了一趟府。
謝安不著痕跡地從衛懷柔和崔白的手中抽開了手腕,對著衛懷柔微微頷首:「三郎回來了。」
她說話的聲音沒了剛才那般生冷,是自然的親切的柔和。
衛懷柔垂睫看到謝安瞥到自己淡紅的裙褶上,風雪裡那雙盈盈的秋水眸子還是如同三年前那樣,有著柔弱善良,卻也時時刻刻保持著冷靜自持。
殊不知,這雙眉眼間的笑意是給他最大的救贖。
站在謝瑜身前面色還帶著霜意,冷著臉的崔白將這一切都收盡眼底,忽然又種想要攔在謝安面前擋住那謝府三郎的衝動,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個眼神嚇得瑟縮了一下。
——崔白看見剛才衛懷柔落在謝安身上柔軟乾淨的目光,瞥向他時僅剩刺骨的,看不見底的深淵,如同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一樣,只覺得背脊發涼。
「崔少官。「衛懷柔看向崔白,半晌輕聲喚了句。
看著他佩在腰間的官袋,崔白垂在身側的拳慢慢握緊,撐起一個笑臉,恭敬地喚那個比自己還小几歲的衛三郎:「衛大人。」
「崔少郎。」衛懷柔不輕不重地應了聲。
「先回去吃飯吧,祖母還等著三郎。」謝安側身,溫聲對衛懷柔道。
她這會兒微微有些眩暈,又不想在這種幼稚又沒腦子的爭吵裡停留太久,側身對著崔白行了一個周到的禮數,便徑直向走廊深處走去。
謝瑜看著長自己一歲的衛懷柔隨著謝安逐漸走遠,素黑的淺紅的衣袂皆薄薄落上了一層雪,一高一矮一前一後地走著,暈出一種莫名的和諧來。
她慢慢握緊拳頭,轉身對著崔白時已經收回了眼中的神色,還紅著眼眶卻巧笑倩兮,讓人生出一些憐憫來:「這事我和阿孃會處理好,阿瑜不想讓崔家哥哥再為我擔心。」
崔白餘光落在走廊深處那兩個身影上,半晌才回過神,淡淡應了一聲便要回身,卻又聽到謝瑜 不滿地喊了自己一聲,只好再回過頭去。
他伸手在她頭上摸了一下,謝瑜才作罷,轉身離開。
老夫人的綴錦齋裡早已經生好了暖爐地龍,早之前又叫丫鬟婆子們收拾了好一番,直到屋裡屋外沒有一樣多餘礙眼的東西,沒有一粒灰塵才堪堪作罷。
老夫人的綴錦齋是整個府裡頭最大的屋子,坐得下十來個人,丫鬟婆子也可以站得下地方而不礙腳。
堂內大紅點著翠綠的床幃被拉起來,榻上也擺上了各種各樣特地叫有名的樓子做了各色的點心和水果,連擦手的手巾都整整齊齊地擺在了綴著金箔翡翠的琉璃盆內。
知道要來的人的身份,老夫人端坐在席上已經緩和了臉色,卻並未同兒子謝平昌和媳婦王氏說過一句話。
這時,婆子上來稟報:「老夫人,三郎和大姑娘來了。」
老夫人這才下了榻站起身來,看到穿著素黑繡鶴官服,帶著一點丁薄笑意眼神卻疏遠清冷的衛懷柔和隨在身後,帶著一絲剩餘的病態卻仍端莊的謝安進來,呵斥婆子們道:
「都幹了些什麼?外邊下著雪呢,還不趕緊拿預備的熱毛巾來給三郎和大姑娘拂雪?」
婆子丫鬟們都忙應著去拿毛巾了,屋裡便只剩下了幾個謝府常在的人。
謝安恭敬周到地行了該有的禮數,目光卻在堂內轉了一圈,幾個姨娘不算,剩下的人又長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