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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入住,下午便到了謝安的屋子裡教習規矩。
嬤嬤雖嚴,但教的都是中規中矩的禮儀,面對未來的太子妃,也都算是耐心客氣。
謝安學得認真,她從前也學過深閨裡的規矩,一個半月後基本就已經習了大概。
婚期將近,宮中的彩禮都是成隊拿進府裡來的,以至最後連府內的庫房都放不下,剩下沒有什麼事做的日子裡,謝安便把平日裡庫房用不到的東西都讓人先挪出來,她一一對著帳本整理,又讓底下的小丫鬟挑了不少去,剩下的東西倒也恰好能存入庫房裡。
還有一些婚期當日的頭飾妝面儀仗,都有宮中的人過來幫忙,倒也不是很慌張匆忙。
到了婚期前一天夜裡,謝安也踏實睡了一覺。
第二日早上,天還未亮的時候,已經有負責更衣妝面的宮人嬤嬤進了屋子。
怕起不來或是另有別的事耽誤,謝安提前起來,讓繡雲先端了水來梳洗好了,見到嬤嬤進來,她便起身行禮。
難得有新人會早起的,嬤嬤見了不用喊起,面上也多了幾分笑意,過來替謝安一層層換上厚重的婚服。
嫁衣厚重,此時又是九月末,還正是炎熱的時候,一會兒還要覲見陛下太后,謝安便溫聲吩咐負責妝面的宮人妝面稍稍輕薄些為好。
見她氣色還不錯,面板白膩也不用再上一層脂粉,宮人便只描了眉,抹了一些顯清淡端莊的淺色胭脂。
……
吉時出府的時候,候在府前的老太太見到走近來的九尺嫁衣由宮人拖著的新人,一時間沒有認出來是自己的大姑娘。這樣的婚服,這樣的儀態和樣貌,她也只有幸在前朝皇后身上見過。
謝瑜站在王氏身後,也瞧見了,行完禮後也只是僵僵地站著。她出嫁時也讓人定製了華貴的婚服,雖沒有謝安的金絲做邊繡鳳鸞,但也是貴重,卻沒想差不多的衣裳,換一個人穿上卻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聽完訓誡,謝安才一一向祖母、父親還有王氏行禮,她又多與祖母說了兩句,畢竟進宮後,再見只能是一年兩次的機會。祖母身上的病還未根除,她還是有些放不下心。
直到門口的司儀喊吉,她才由宮人扶著出來謝府。
太子妃也如平常新婦,要拜見婆家,只不過覲見的是皇帝和太后。
等所有的事都一一結束,謝安才進了東宮新房內。
只是與夢裡的上輩子不同,她沒有在床榻上等很久,就有宮人與她吩咐說衛懷柔來了。
謝安微微抬眼,她頭上蓋著蓋頭,只能隱約看見似乎有人進來,輕輕走到她身邊。
謝安微微低下頭去,餘光看見他腕上還繫著的那道紅繩。
她微微彎了彎眸子。
蓋頭被挑起,她才對上那雙幾月未見的衛懷柔的眸子。
似乎是因為對上了謝安的目光,那雙滿裝著她眼睛裡又多了幾分溫順。
衛懷柔啟唇,慢慢喚了一聲:
「姐姐。」
紅帳羅帷被他勾了下,一下子散落下來。
帷幔上的鈴鐺輕輕晃了晃,發出一串脆響。
兩年後,是春去夏來的時候。
天氣逐漸炎熱起來,宮中即便有扇子,可還是抵擋不住那份暑氣。有不少宮人都中了暑,太醫大夫忙得不可開交。
宮人端了謝安前幾日吩咐的加了冰塊的楊梅冰水上來,輕放在東宮懸著淡紫色簾幔長廊的小几上。
因為太子妃怕暑,長廊又恰好背陽,衛懷柔便讓宮人裝了遮陽的輕薄簾幔,放了木質的小几,用來乘涼。
楊梅冰水裡的冰還沒化開,帶著楊梅的清涼略酸的味道就已經撲面而來。
「剩餘的冰水都送去給怕熱的宮人了嗎?」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