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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志遠手上捏著一塊燻肉三明治，另一隻手握著望遠鏡，眺望前方的海面。
對面的遊輪上，一名青年正坐在輪椅上喝茶。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窺視自己，他忽然敏銳地抬頭，對著許志遠的方向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這小子。
許志遠忍不住感慨，真敏銳啊。
隨著船隻的越靠越近，許志遠忍不住眯起眼睛。
他放下望遠鏡，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哼著歌悠哉悠哉地走下樓梯。
“韓總，”許志遠叫出韓今越，“陸啟來了。”
沒過多久，韓今越開啟門，神情平靜地走出來。
隔著不算近的距離，他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瘦弱的青年。
兩艘遊輪都在緩慢前進，終於在交匯點停下。
陸啟坐在輪椅上，忍不住咳嗽兩聲，對韓今越露出一個笑。
“我的好大哥，”他輕飄飄道，“怎麼不上來敘敘舊？”
陸啟身邊沒有別人，只有兩個保鏢。
韓今越站在另外一條船上，靜靜地與這張和自己有七分相像的面容對視。
此時此刻，他們似乎隔著時空，隔著過去與未來，互相對話。
半晌後，韓今越才輕聲笑笑：“當然。”
“我的弟弟。”
身後的保鏢緊緊跟在他身後，從善如流地登上游輪，但陸啟卻並沒有阻止他們跟上。
他似乎篤定，就算韓今越帶再多保鏢都沒用。
*
“大哥不用著急，”陸啟推著輪椅主動轉身，“歲小姐還在睡覺。”
“現在才五點多呢。”
他語氣輕鬆平常，無論是誰聽到這話，恐怕都會以為他和韓今越是相親相愛的兩兄弟。
但只有陸啟自己知道，他多麼渴望把韓家的血脈，從自己身體內剔除。
偽裝成保鏢的警察警惕地打量四周環境，不斷評估在這裡開火交戰的可能。
二人繞著遊輪散步，停在一處甲板上。
陸啟突然說：“有些時候，我真嫉妒你啊，大哥。”
“你知道嗎，”他摩挲著輪椅把手，“歲玉寧可把命丟在這兒，都不肯離開你。”
*
歲玉從睡夢中緩緩清醒，耳邊是已經這兩天聽慣了的海浪聲。
她習慣性地翻身坐起身，卻意外地發現，今天門口竟然在牢牢地看著她。
過去兩天，這都是沒有的。
歲玉蹙眉，敏銳地嗅到不對勁。
她站起來走到門口，試圖從保鏢的口中套出一些資訊。
但以往溫和的保鏢此刻表情卻異常嚴肅。
“對不起，歲小姐，”其中一人搖頭，“這是陸先生的命令，我們無可奉告。”
歲玉吃了個閉門羹。
就在她想轉身回去時，卻耳尖地聽到不遠處的腳步聲，並伴隨著陸啟有些激動的聲音——
“韓今越，從我記事起，你就如同噩夢一樣纏著我。”
歲玉一頓，今越來了？
只是還不等她欣喜，卻聽見陸啟繼續說：“我的好大哥，你的運氣真是太好了。”
？
大哥？
陸啟什麼意思，韓今越怎麼會是他的大哥？
歲玉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荒謬。
但隨之而來的是，卻是難以控制的心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