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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皮上劃了些油，一邊就著燈火fèng著，一邊說：&ldo;你就做個家裡穿的。是個心意就成。&rdo;

我道：&ldo;不用吧？萬大娘的手藝也很好，她們家從來不用我們做的。&rdo;

春大娘撇了撇嘴：&ldo;就她那點大腳針？你的針腳又細又密，鐵子肯定喜歡。在說了，這是心意，又不是賣給她了。&rdo;橫豎她有理，我也想不出不對的地方。

第二天想了想，實在沒興趣再弄一雙新的。就從櫃子裡翻出一雙春天敞口布鞋，反正在家穿，也用不了多花哨。

傍晚的時候，鐵子拎著一塊狍子肉過來，春大娘眉開眼笑的收了，沖我一嗝嘰眼兒，便進屋弄去了。我覺得自己就像《天書奇譚》裡的那隻小狐狸精，叫住鐵子：&ldo;鐵子！&rdo;

村裡姑娘少，鐵子眼皮高。都十八了，還沒找到媳婦。萬大娘本來計劃這個冬天去城裡的一個遠親那裡坐坐，看看有沒有可能給鐵子找個媳婦，卻被戰爭推遲了。

&ldo;啊？紅錦，啥事？&rdo;鐵子雙手搓了搓。我看見他的手掌又厚又大，常年握鋤打獵在虎口處留下厚厚的一層繭子。這讓我想起洛玉簫的右手因為握劍也有這樣的一層，而且他的拇指內側有個圓圓的大繭子。摸在身上剌剌的，糙糙的，他會皺著眉頭說：&ldo;呀，怎麼紅了？你的皮也太薄了&rdo;……

&ldo;紅錦？紅錦？&rdo;鐵子連喊幾聲，我才醒過神。小夥子羞澀的把手背在身後，腳尖磨著地面問：&ldo;啥事兒啊？&rdo;

我趕緊取出鞋子，交給他：&ldo;春大娘說，這陣子多虧你幫忙。這雙鞋子送給你，不成敬意，你收下吧。&rdo;

我以為他要推託，誰知道他只是愣了一會兒，就忙不迭的接過來，傻呵呵的笑了：&ldo;紅錦，你……你還真有心。&rdo;

我左右臉發生嚴重不對稱情況，無法自抑的抽搐著。趕緊推辭：&ldo;一點小事，又不費功夫。你不要太往心裡去。&rdo;

鐵子吭哧了半天才說：&ldo;紅錦，你還要離開這裡去尋你相公嗎？&rdo;

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再次離開這裡，畢竟楊不愁可能已經知道。但是如果離開，在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心裡也沒有把握能否象現在這樣活下去。

我的猶豫被鐵子看見，他突然很激動的說：&ldo;紅錦，你、你不要走了！留下來吧，俺‐‐俺們養你！&rdo;

嗯？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又不曉得哪裡不對了。看著鐵子激動的樣子，紅彤彤的臉龐不知道是不是被落日映紅的，連眼珠都比往日明亮，有點明白了。

&ldo;咳咳！&rdo;乾咳兩聲，我斟酌著說：&ldo;嗯……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rdo;把手放在肚子上，有點傷感的說：&ldo;我還是希望找到寶寶的爹的。&rdo;雖然已經不可能！後半句咽在嘴裡，爛在肚子裡。

多糟糕的藉口啊！

鐵子的雙肩明顯的垮下去，嘟噥著說：&ldo;俺知道，你有學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樣的山窩窩怎麼留得下你啊！&rdo;轉身離開，高大的背影被夕陽拉得長長得，少年的煩惱就這樣不期然的降臨了。

轉天過來，萬大娘&ldo;殺&rdo;上門來，站在門口的高臺上，一連串&ldo;騷狐狸&rdo;&ldo;不要臉&rdo;的叫罵。春大娘那肯落後，從後面爬上自己家的房頂，站在平整的屋頂上，居高臨下，口沫橫飛。這種場合不適合我。甚至我連誰是騷狐狸都沒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