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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累月的默契間,彼此都能很快了解意圖。
“姑娘放心,”聞嬤嬤亦整理好了情緒,“奴婢這就去辦。”
另一廂。
馮正彬在寺中閒逛。
從前,他在大慈寺給金芷與孩子供了往生牌,未免後續麻煩,他一次交了不少香油錢。
在那之後,他就再沒有來過。
前年大慈寺遇災,因著就在京郊西山上,那洪水一路又沖毀了山腳下的村子、死了幾十百姓,叫聖上格外關注。
京城衙門又是賑災,又是疏通,千步廊左右響應著捐銀錢。
馮正彬也捐了些,想的是供奉毀了就毀了,正好。
再建後,他沒有來打聽狀況,陳年往事已是滄海桑田,他如今步步前行,升了官、有了妻兒,日子順心,豈會再看來時路?
卻是沒有料到,又過兩年,竟是被一杯果茶又驚起了昔年噩夢,鬧了個家宅不寧。
真真晦氣!
許是多拜了幾尊菩薩,多聞了幾口佛前香,馮正彬最初心驚肉跳的情緒安穩了不少。
站在法堂前的小廣場上,馮正彬眯著眼看了看左右。
右側是延生堂,裡頭供著的是求平安長壽的長生牌,而左側,依稀是從前往生堂的位置,從前往生牌都供在這裡。
馮正彬剛才聽說了,現在這裡只餘佛像,往生牌都挪去了更後頭的塔林。
他沒有繼續走去塔林的意思,只靜靜站了會兒,良久嘴角一彎,笑容從唇邊漫上眼角,眼底笑意一閃而過,餘下的盡是肉痛與憤怒。
這一次,他捐了三百兩香油錢!
三品侍郎的俸祿的確比從前多了不少,但他們馮家又沒什麼家底、也沒有旁的賺錢進項,賬上的每一筆銀錢都是他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
幸好,母親勤儉慣了,吃食上花一些,此外再不捨得去胡亂花銷、買這買那撐場面。
徐氏這一點上也做得很好,富貴之後沒有養成大手大腳的習慣,比起她自己的首飾頭面,更願意把家裡的錢花在他與同僚交際上。
就因著家裡有這樣會持家的婦人,馮正彬才能在不把錢當錢的京城穩穩站住腳。
三百兩,真是好大一筆錢了!
尤其還是添作香油,足夠能燒幾十年!
這筆錢花了,金氏老實些、早早投胎去,別再惹是生非!
馮正彬板著一張臉,正欲轉身離開,突然聽見腳步聲。
由遠及近,略顯匆忙。
他下意識回過頭去。
來人是一老嫗居士,穿著半新不舊的居士袍,頭髮梳得很是整齊,人也收拾得乾淨,只一根簪子戴頭上,看著十分樸素。
但馮正彬也算見人無數,他一眼就看出來,這老嫗不是普通老百姓,身形步履皆是官宦人家的模樣。
萍水相逢,馮正彬對他人並不關心,當即要移開視線。
不想那老嫗止了步子,與他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
馮正彬自然也就回了一禮。
低頭之時,幾乎是一瞬之間,馮正彬的身形僵住了。
這老嫗為何看起來有些眼熟?
馮正彬猛地抬頭,想看仔細那人模樣,對方卻已經拐道走了,去的是塔林方向。
莫不是,看錯了?
若是換作半個月之前,馮正彬根本不會把這種“似曾相識”放在心上,天下之人千千萬,他從家鄉到府城、再入京師,見過的人不知道多少,眼熟太正常了。
但偏偏,他正處在心神不安的時候。
馮正彬迫切想要弄清楚老嫗身份,或者說,再仔細看兩眼也好回憶。
他沒有選擇出聲呼喚,而是加緊腳步趕上去,最好能不動聲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