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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壺酒送了來,摸著有些涼,入口卻是正好衝去口中的火辣辣。
不知不覺間,一盤雞塊吃了個乾淨。
李嬤嬤沒有勸。
侯夫人先前只用了小半碗飯,添這些雞塊能飽腹、不會撐著,那一點酒亦不會醉。
等到夜深時,打水來給侯夫人梳洗時,李嬤嬤都覺得侯夫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吹燈了,李嬤嬤躺在外間榻子上,迷迷糊糊時想著,既然侯夫人喜歡吃,之後就讓大廚房多做幾次,也試試其他辣的菜,睡眠問題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吃食上能順心還是多順心才好。
……
“啊——”
一聲喊叫在黑夜裡突兀響起。
睡得正沉的李嬤嬤驟然驚醒,心臟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她顧不上緩一緩,趕忙趿了鞋子、點了油燈,去看岑氏。
隔著幔帳,裡頭岑氏喘著大氣的呼吸聲很是清晰。
“侯夫人,侯夫人。”李嬤嬤把幔帳掛在銅勾上,輕聲細語喚道。
岑氏睜開了眼,胸口起伏得厲害,良久才適應了亮光,扶著李嬤嬤的手坐起身來。
“我怎麼了?”身上黏黏糊糊,額頭上全是汗水,岑氏自己明白過來,“我是魘著了?”
“奴婢聽您一聲驚叫,才起來看看,”李嬤嬤道,“您得換身中衣,免得著涼。”
岑氏捂著心口點頭。
換衣裳簡單,但躺回床上,岑氏依然心緒不明。
剛出這毛病時,她時常半夜驚夢,自己其實記不清夢見了什麼,只李嬤嬤她們說動靜極大,偶爾也有夢話。
岑氏怕萬一夢裡說出些不該說的,因此根本不提讓定西侯搬回秋碧園的事。
但這小一年,她極少在夜裡睡著了。
有時候淺淺打個盹,半刻鐘就睜眼了,自然遇不上噩夢,只是她不敢賭。
沒想到,今晚卻睡著了。
剛問了李嬤嬤,她這一覺竟睡了有一個多時辰。
岑氏心情很複雜,一時說不好是睡著了好,還是睜眼到天亮好。
屋裡又吹了燈。
如此一番折騰,岑氏已經了無睡意,硬挺挺地躺到了天亮。
等桑氏他們來問安,岑氏比平日看起來還要疲憊三分。
柳娘子把這個訊息帶回春暉園時,陸念和阿薇正用早飯。
阿薇喝著豆漿,笑盈盈與陸念道:“我猜,她沒少吃那道辣雞塊。”
陸念噗嗤笑出了聲。
見柳姨娘不解,阿薇與她解釋道:“辣味刺激,吃多了影響睡眠,尤其是很少吃辣的,以及本身睡眠就一塌糊塗、心裡還存著事的,容易驚夢。”
柳姨娘驚訝:“竟然還有這種說法。”
“蜀地那兒有遊醫這般提醒過。”阿薇道。
柳姨娘連稱神奇。
等陸念吃完,撤了桌,幾人也便說起了正事。
“她這兩年睡得不好,卻一直瞞得很死,”阿薇思量著道,“若不是從用藥上猜出來,又有柳娘子三五不時去秋碧園聽吩咐,我們還真叫她騙住了。”
柳娘子扯著“妾室伺候主母”的大旗,也不管岑氏願不願意,就去秋碧園裡主動被“立規矩”。
此舉自然不是為了受罪,而是為了看準岑氏的吃食、用物、睡眠等等。
這些時日下來,發現也不止“松子”。
岑氏夜裡睡不安生,下午就必須要補覺,躺得時間久,不能天天用午歇當說辭。
柳娘子下午往廊下一站,岑氏要麼只能硬堅持,要麼就尋藉口趕人,但不管怎麼說,幾次下來,規律便被抓住了。
“兩個嬤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