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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想必也永遠刻在了他的心上了。
郭襄的另一個愛慕者,是比她年紀還小的張君寶。張君寶對郭襄的感情含有一種對關心自己的姐姐的依戀之情,這是男人在成長過程常會有的階段性現象。張君寶的感情甚至都來不及有任何的表達,就要和郭襄分手了,張君寶臨別的一問是令人心酸的:“郭姑娘,你到哪裡去?我又到哪裡去?”後來,張君寶創立武當派,改名張三丰,終生未娶。
郭襄、何足道、張君寶,這三個情操高尚的人,雖然在書中都不是作者濃墨重彩的主要人物,但卻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那種引而不發的愛情——就像我在《古金兵器譜》中寫的那樣:一切都還來不及細說,就已成匆匆往事。它有著“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的傷感,又有著“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的惆悵。
是的,也許只有李商隱才配解這樣的不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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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減法生活的人
幾年前的一個秋天,我和我的朋友唐明修——明修可能是目前國內最好的漆畫家之一——開著他的北京吉普在郊外的山上狂奔。那是一輛老式的北京吉普,很舊了,明修索性把頂篷也拆了,當敞篷車開了。由於都喜歡車,坐在車上難免談起車來,說著說著,明修突然說出了一句很不一般的話來,他說:“一般的車都是做加法,設計師今天這兒加一個東西,明天那兒加一個什麼,車裡越來越複雜。而真正的吉普車是做減法,把能不要的東西都不要了,只要能開就行,車越來越簡單。”他一說完,我馬上就想起了一個人:古龍《歡樂英雄》中的王動,一個用減法生活的人。可惜明修不讀武俠,不知王動何許人也,因此當時沒法和他說這個,頗為鬱悶。
後來,在越來越紛繁複雜的瑣碎生活中,我時常會猛然想起明修的這句話,然後馬上就會想起王動。這幾天有空重新翻了翻《歡樂英雄》,更加心有所感。在書的開篇第一章,郭大路窮得不行了想去做一回俠盜,摸進了一座大房子:
他第一眼看到的東西,是張床。
一張很大很大、很舒服很舒服的床。
床上躺著個人。
除此外,他再也沒看到別的。
這房子很大,建築很堂皇,前前後後,至少也有三十間房,最大的一間房大得可以同時擺下十幾桌酒。
但前前後後幾十間房子,除了這張床,這個人之外,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桌子和凳子都沒有。
前前後後幾十間屋子全是空的,連廚房都是空的。
郭大路怔住了。
躺在床上的那個人並沒有睡著,眼睛一直睜得大大的,可是儘管他前前後後的跑,前前後後的找,這個人始終沒有理他。
到後來郭大路忍不住衝到這人床前,想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人卻反而先問:“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有?”
郭大路只好搖搖頭。
這人嘆了一口氣,道:“我早就知道你找不到的,我已經找了三天,連最後一個破鐵鍋都被我拿去換燒餅了。你若還能找到別的,那本事真不小。”
當然了,這個人就是王動,這個除了一張床什麼也沒有的大房子就是王動的家,原來名叫富貴山莊。一般人持家做的是加法,一輩子辛辛苦苦就是為了給家裡添置東西。王動做的是減法,家裡只留下了一張床,一張“很大很大、很舒服很舒服的床”。算一下,假設一天睡八個小時吧,人一生得有三分之一時間在床上度過,因此王動的選擇,就像一輛吉普車,別的都不要了,但動力很好。
如果我們想到做加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