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仁一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第二天一大早,陽德鵬又來到宿舍樓下,接上陳吉,到鳳凰山路路邊吃早餐。陽德鵬喝了碗胡辣湯,陳吉喝了碗齁鹹的甜沫,就著幾粒蒜瓣共同吃了一籠灌湯包子,吃完去火車站坐火車。六個多小時的慢車傍晚到了山家店火車站,直奔山家店陽德吉的家,德鵬的父母都在這裡。
這是陳吉第二次與德鵬的父母相見,陽老太說的話像是上兩輩子的話,繼父陳大爺憨憨的土豆似的圓腦袋和土豆餅似的圓臉與陽德鵬極其不相似,陳吉嘴上稱呼他們為伯父伯母,心裡總拿他們跟自己的爺爺奶奶相比較,他們比陳吉的爺爺奶奶年輕不到十歲,屬於一個年代的人。
陽德吉也只比陳吉媽才小五歲,丈夫趙育田是陽爸爸的木匠徒弟。當年,趙育田看中陽德吉,陽德吉不願意,陽爸爸也不同意,但趙育田會哄陽媽媽,陽媽媽同意,陽德吉最後順從陽媽媽的意見,嫁給了趙育田。
婚後,陽德吉在山家店鎮街裡邊的家裡開了間裁縫鋪,做衣服,帶學徒,最多同時帶十幾個學徒,掙著了第一筆錢。趙育田就跟著老婆做裁縫,他做衣服飛快,一件褲子不到五分鐘就能縫好,可經常開了縫或扒了線,讓人找上門來要求返工或索賠,裁縫生意漸漸不行了。接著他們搬家來在山家店鎮中心大路邊,緊挨204國道,陽德吉開了八間平房的育吉飯店,主要做過路客的生意,掙著了第二筆錢,紅火之後 ,趙育田又跟著老婆一起開飯店。前兩年,他們拿出掙到的全部積蓄,又借了一些款,又在八間平房東面,加蓋前後兩棟二層樓房,是鎮上僅有的四五棟私人二層樓房之二,全部精裝修,外牆全部貼白瓷磚,裡面一色磚紅瓷質地板磚,淺黃布藝包牆,白石膏吊頂,大大小小的串珠水晶燈,取名育吉大酒店,吃飯加住宿,生意很紅火。樓下的大堂和包間,午飯時賓客滿滿吵吵嚷嚷,陽老太和陳大爺在這裡幫忙幹活,另外還僱了兩個服務員和一個大廚,陽德吉和丈夫趙育田猶自忙到腳不沾灰衣衫盡開。樓上除了留下自己家人住的必要房間,其餘房間都是客房,三三兩兩也有不少住客。陽德吉說,“只要我開著門,每天少說進帳也有兩千多。”
晚上客人不多,家裡稍清閒些,孩子們都不在家,德鵬一問,說是“上書房了”,一會兒陽德美夫婦來時捎他們回來。話音未落,陽德美帶著大哥的兒子金樹、大姐的兒子文文和自己的兒子正麒熱熱鬧鬧地進了門,孩子們一人手裡抓著兩包小米鍋巴、辣條之類的零食。
“陽德美又給他們買些亂七八糟的吃。”陽德吉說。
“她亂花錢,有一分花一分,一分錢不存。”陽老太拿手指頭衝二女兒點著。
“柳福能反正月月開支,不花留著幹甚?我不存錢。”陽德美斜楞著眼,大聲說。
二姐陽德美年青時是個如花似玉、白裡透紅的村姑,德鵬當兵回家第一次見到來自鄰村柳家夼的二姐夫柳福能,心裡直嘀咕,“怎麼找了個這樣的二姐夫,真醜!”黑矮還不好看且不善言辭的柳福能有兩點核心競爭力,一,他對陽德美言聽計從;二,他是吃國家飯的正式工,城鎮戶口,在鎮化肥廠每月拿工資。陽德美夫婦二人都是樂天派,過日子皆沒有打算,依陽老太的話,“有兩個絕不花一個,手裡從來沒餘點錢。”這對於拼命節省攢錢的陽老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這裡的孩子都有小名與大名,兩個名字完全沒有關聯,金樹、文文和正麒是孩子們的小名,三人另有響噹噹的大名。金樹的大名是他媽媽陳興吉起的,叫陽雄廣。文文的大名是德鵬起的,叫趙潤鐸。正麒的大名叫柳耀宇,是他媽媽陽德美起的。
孩子們一見德鵬,忙問“二爸好!”“小舅好!”
“好好,放學啦,”德鵬說,“你們都幾年級了?”
金樹說五年級,文文剛上一年級。他們都在鎮上的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