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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這等事。」薇瓏從沒聽家裡的人說起過。
「令尊古道熱腸,施恩不求回報,近年來又不在朝堂,唐家離平南王府遠一些,便是予人方便。」
這是實情。平南王府近年來走動的人,只有親朋風流雅士,在外手握重兵的將帥,絕非來往的物件。眼下唐修衡回到京城為官,情形便又不同。
薇瓏還在糾結他家族的爭鬥,努力回憶的結果,居然是他兩個叔父根本不存在一般,因而問他:「你兩個叔父如今怎樣了?」
唐修衡委婉地道:「四年前,他們看透世事,帶著妻兒離京,隱居鄉間。」
能拉下臉與侄子爭奪爵位的人,怎麼可能看透世事離開名利場。他的意思是:我讓他們帶著妻兒滾出了京城、下鄉務農。薇瓏先是想笑,繼而意識到,他這樣做是為了母親。當年,唐太夫人一定吃了很多苦,受過很多委屈。
「這樣很好。彼此都清淨。」薇瓏理解地點頭,隨即道,「至於家父當初出手幫襯的事,不算什麼吧?侯爺不必記掛在心。」
她總算是談及正題了,唐修衡不由一笑,「令尊的品行,我也清楚。只是近日知曉了一些事,不知是否會危及到他的前景,理當告知。」
「這麼嚴重?」薇瓏立刻想到了梁湛,停下腳步,正色道,「侯爺若是覺得我適合知情,還請告知。事態嚴重麼?是否需要抓緊應對?」
唐修衡對她做了個下壓的手勢,示意不必擔心,「這是我帶來的謝禮之一,回去看看便能明白原委。不要心急。之所以要你轉交令尊,是因為我過兩日要離京轉轉,不確定何時回來。」
隨著他溫緩的語聲,薇瓏懸起的心緩緩放下,聽到末尾,莫名有些失落,「離京巡視麼?」
「對。」他抬起手來,用食指關節按了按眉心,「不知怎麼就定了這件事,多餘。」
很明顯,他在抱怨自己完全沒必要安排這次出行。前世今生,薇瓏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心下覺得有趣,「要很久才能回來?」
「大概半個月左右。總得做出個樣子。」
聽得時日不長,薇瓏笑起來,打趣道:「侯爺竟像是懶得為公務奔波。」換個朝臣,做夢都不會說這樣的話。
「根本就是。」唐修衡對上她視線,「經常如此。」
薇瓏想到了他的心疾,生出滿心疼惜,「那,侯爺要照顧好自己。等到你回來,就快過年了,過年能得幾日清閒——多想想高興的事。」
「嗯。」他認真地點頭,凝視著她絕美的容顏,滿眼溫柔,「好。」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那樣溫柔的目光,足以讓任何女子迷醉其中,不願自拔。
唐修衡,這一世,我們有沒有可能走一條平順的路?——片刻恍惚,薇瓏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具體說來,那份禮裡面有兩份口供,一份周家近來動向的明細。多多少少與你和唐家有點兒關係。」唐修衡說起正事,「王爺回來之後,如果想親自核實、詢問,派人到唐府傳話給阿魏就行。」
薇瓏斂起心緒,「我不能見見那兩個人麼?」
「你——」唐修衡打量著衣飾潔淨的她,「不行。那兩個人應該是不成樣子了,嚇到你又是何苦來。」
不要說不成樣子,不成人形的她都見過,但是薇瓏知道他是好意,欣然接受,「聽侯爺的就是。」
唐修衡回到先前的話題:「還不告訴我?」
薇瓏斂目思忖著,「除了跟家父所學的,還跟一位雅士學過制琴。」
這不算是秘密,宮裡、官宦之家知道的人不少,人們每每說起,總是好笑——能制琴,會調音,出身又不低,偏偏不肯靜下心來練習琴藝,在很多人看來,匪夷所思。
在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