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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運渾身一震,心內對夫人的關心讓他加快腳步朝夫人的住處小跑而去,越跑心中越是惴惴不安,直到他無意間撞到了一個端著果盤的丫鬟,謝運才像是從某種魔怔中回過神。
丫鬟捧著從果園裡摘來的葡萄,被謝運撞得散落一地,青澀的葡萄是翡翠般的綠色,瞧上去便酸,可架不住大夫人愛吃。
謝運盯著那滿地滾落的葡萄,忽而道:「這棗子尚未成熟,吃著澀嘴,怎麼能給大夫人送去?」
言罷,他又有些恍惚:「這個季節的棗子,應當熟透了的。」
夏末秋初的棗子成熟得能掛滿枝通紅,一顆顆密集地墜在葉片下,像極了詩中寄情相思的紅豆。
那丫鬟有些震驚,亦有些慌,她是謝府的老人了,深知大夫人最討厭的就是棗子,她不敢言語,只盯著謝運離開的背影,悄無聲息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與以前不一樣了。
阿箬越往謝府深院中走去,心中的沉悶越甚,她看著那一張張朝她這邊好奇投來的眼神,又在瞧見她身旁易大師後變得恭敬,深知若滿城皆為傀儡,那謝府裡應當沒一個清醒的人了。
阿箬走到了昨夜熟悉的路,越過大片葡萄藤,她想起來第一次見到謝隨,他在青樓裡,將果盤裡的葡萄一個個捏碎了扔了滿地,又想起方才見到謝隨時,他似乎渾身都是傷,鮮血將華麗又破損的衣服顏色染深,也不知現況如何。
再往裡走,阿箬便沒繼續看院中擺設,她對陣法瞭解不算多深,亦沒心情在此時學上一招半式。
直至雲城上空的烏雲徹底褪去,東方的太陽升起大半,金光籠罩整片城池屋瓦,阿箬才真正走到了如今謝大夫人的房門前。
門前幾個丫鬟見到阿箬,紛紛露出震驚又不解的眼神來,她們想上前攔人,尚未出聲便被易大師阻止。
阿箬就站在那扇門外,依稀可見裡面絲絲飄出的仙氣,很淡,如螢火般飛出這片院落,那些金色的螢火與阿箬的衣袂碰撞,一如火星飛入水面,刺啦一聲化作飛煙消失。
易大師將房門推開,她跨步而入,朝屋內擺設去看,富貴玩意兒不少,五彩斑斕的擺了滿室。
花絲鑲嵌的屏風後,隱隱有一個人影晃動。
那人也不跑,就斜靠坐在軟床旁,瞧見阿箬進來,發出一聲嬌美的笑。
便是這一記笑,讓阿箬腦袋一陣眩暈,她及時扶著門窗穩住身形。
阿箬渾身發顫,幾乎失力到雙腿跪地,險些站不住,胸腔震撼狂跳,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捏著她的心臟。在那束縛力道下,她的每一次心跳都很艱難,每一口呼吸都帶著極粗重的喘息。
她記得這個女人,與記得其他歲雨寨裡的人不同,阿箬記得她不是因為她的面容,而是因為她的聲音,所以哪怕此刻她只發出一聲笑,也輕而易舉地挖出潛藏於阿箬心中深沉的恨意,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
這世上有絕對的惡人嗎?
何桑爺爺說,世上絕大部分的惡人都是被生活所迫,無奈之下行惡。他說書上所言,人之初、性本善,沒有人天生便是惡人,但即便迫不得已,做錯了事也是做錯了。
可阿箬認為書上的那句話說錯了,或許這世上真的有人生下來便是惡劣的。
因為他們從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事,他們的一切行徑不論好壞,都是想做便做,不顧後果,也不曾後悔過。
「阿箬,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找來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我了啊。」女人道:「唉,真不巧,你若再遲上一個時辰,說不定此時那個女孩兒的心就被捧到我面前了。說真的,我吃過那麼多回人肉,還沒吃過人心呢。」
阿箬扶著門框的手顫抖,臉色霎時間白了下來,她頻頻冒出冷汗,雙足似是陷入了泥沼,難以自拔,不斷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