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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蘇律師對我有點失望。
但我以後的日子裡,能和鄭敖這樣像家人一樣相處的日子,並不多了。
夏日的晚上,暑氣盡散,開啟陽臺的門和廚房窗戶,穿堂風吹得人遍地生涼,坐在陽臺上看月光,半天不說話,他吸他的煙,我修剪我種的花。我養了幾棵不那麼好活的花,照著園藝書上的步驟給它們修剪枝葉,希望它們多開一點。植物真是好東西,只是長在那裡,整個陽臺都有了生氣。
有時候,我也有錯覺,彷彿我們是同居的情侶,最親近的人。在我把洗衣籃裡他的衣服一件件晾好的時候,在我接到他電話說會晚點回來的時候,在我半夜醒來,看見他睡在我旁邊的時候。那時候我常覺得心裡有東西在默默融化。
但是,他偶爾領口的一點香水味,手機上亮起來的某個陌生的名字,還有王朗對我莫名的敵意,都會提醒我,這只是我的錯覺。
七夕的那天晚上,銀河很漂亮,我種的花已經在陽臺圍欄上站了一排,枝葉的影子婆娑,茉莉花香縈繞。我蜷在椅子上,他靠在單人沙發上,我們都喝了點酒‐‐我自己釀的米酒,甜得很,後勁很足。杯子裡的冰塊悄然融化,飛星暗度銀河,月光照在他臉頰上。他嘴角噙著笑,眼神溫柔得像月光,安靜地看著我。
我忽然想起四個字:浮生偷歡。
這是我偷來的幸福,過一天就少一天。我這樣惴惴不安,又這樣沉迷。
他卻這樣坦蕩,下班解開了襯衫釦子,鬆鬆垮垮地在家裡晃,洗澡的時候讓我遞浴巾,接電話的時候端著酒杯對我笑,眼睛裡仍然是浪子的習氣。
只是我不再奢望了。
他偶爾也會有所察覺,在我平靜地把他帶著香水味的衣服洗乾淨的時候,在我接到陌生聲音的電話也若無其事遞給他的時候,他會若有所思看我一眼。
有天晚上,他忽然叫住我:&ldo;小朗……&rdo;
&ldo;怎麼了?&rdo;
他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ldo;沒什麼。&rdo;
我猜到他想說什麼,因為我確實是變了。他不習慣也好,我已經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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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有這些了,我仍然對他很好。
有時候我也會自暴自棄地想,就算他不喜歡我,我也對他這樣好。他憑什麼要喜歡我呢,憑什麼要放棄那麼廣闊的森林呢。
好在我也漸漸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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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我回了一趟家。我爸爸讓我回去的。
走的時候鄭敖很不高興,當時是早上六點,天矇矇亮,我站在穿衣鏡前面穿衣服,他閉著眼睛從後面摸過來,把下巴擱在我肩膀上。
&ldo;怎麼不多睡一會兒?&rdo;我一邊打領帶一邊問。
&ldo;好煩,睡不著……&rdo;鄭敖閉著眼睛在我肩膀上抱怨,手在我身上亂摸,摸到我腰。
我本能地一縮,他靠了個空,大概醒了,睜開眼看了我一眼,昏昏欲睡地站在那裡。
我伸手揉了揉他頭髮。
他清醒的時候我是不敢這樣做的,他絕對會借著這理由把我頭髮揉成雞窩。
&ldo;你在家好好呆著,我晚上就回來給你做飯。&rdo;
他也不知道聽到沒有,蔫蔫地垂著頭。
&ldo;今天要上班嗎?&rdo;我一邊問他一邊拿外套。
他拖住了我的手。
&ldo;別玩了,我說了回去吃早餐的。&rdo;我跟他講道理。
他用力一拖,我整個人都栽了過去。
早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