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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宛院外的涼亭上, 鬱赦坐在石凳上,近乎偏執的盯著院門口,等著宣從心出來, 等著宣從心跟他說, 鍾宛不怪他了。
那他就能再去看鐘宛了。
鬱赦堅信,被家人勸和過的鐘宛, 是不能再翻舊賬的。
雖然他從來沒試過。
馮管家給鬱赦披了件披風,憂心忡忡:“世子……老奴怎麼想怎麼覺得,鍾少爺可能會更生氣呢。”
“不可能。”鬱赦死死的盯著院門口,無意識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馮管家無言以對,這還用問?
馮管家盡力把話說的和緩一點,道, “世子,您剛才雖沒說謊,但誰都聽得出來, 你那意思是鍾少爺無理取鬧在跟您鬧脾氣, 鍾少爺……能不氣麼?”
“不然呢?”鬱赦語氣平和, 嘴唇微動,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我跟那個丫頭說, 是我自己發瘋, 誤會我將鍾宛折磨的血流如注, 然後又在鍾宛針灸動彈不得時,硬要給那個我猜想出來的傷口上藥?”
馮管家嗆了一口風。
鬱赦聲音越來越輕, “我要是這麼說了, 你猜那個丫頭會不會覺得鍾宛在這邊度日如年, 然後勸鍾宛搬回原黔安王府去?”
馮管家細想了下,驚覺還真有可能。
“我也不想這樣,但我已經得罪了歸遠,若不拉攏好這一個,再由著他們見面,兩廂一合計,越說越氣,氣的一起跑了,怎麼辦?”鬱赦看著樹上新鑽的綠芽,搖頭,“鍾宛很看重她,我剛同她聊了幾句,看得出來她也是真心在意鍾宛的,所以不能這樣冒險……”
“她很可能是來刺探我的……對,她就是來考校我的,她要看我同鍾宛是不是真心和睦。”鬱赦戒備的看著遠處,“他們才是一家人,我一定要表現的很好……她才不會勸鍾宛離開我,等她走了,鍾宛就不會怪我了。”
鬱赦看向馮管家:“我每天都在同各類人說謊,敷衍,為什麼不能騙她?”
在鬱赦縝密的邏輯下,沒人能撐得過半柱香的時間。
馮管家一時不查,差點就被鬱赦說服了。
但隱隱總覺得鬱赦這神神叨叨的樣子有點不對,馮管家疑惑的細看了看鬱赦的臉色,嘆氣,又犯病了。
那就沒什麼可掰扯的了,馮管家道:“世子說的全都對。”
鬱赦點點頭,“現在就等那個丫頭出來就好了……我猜想鍾宛會原諒我的身世,我猜想他會原諒我唐突了他,以後就算再同我吵架,我也能去請宣從心幫忙。”
馮管家心道我猜想鍾少爺可能會拖著病軀追出來打你,他不敢說出來,只能同鬱赦一起等。
兩人等了許久,將近半個時辰後,宣從心終於出來了。
鬱赦眼睛發亮,低聲催促:“去……好生送她出門。”
馮管家去了,鬱赦自己整了整衣衫,進了鍾宛的院子。
臥房內,鍾宛倚在床頭,捧著手裡的泥人。
被鬱赦氣的眼冒金星,但鍾宛對這泥人還是小心的很,生怕再碰壞了,傷了鬱赦的心意。
鍾宛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他撩起床帳,見鬱赦站在臥房門口。
鍾宛牙根癢癢,他不知鬱赦身後有沒有人,不想在外人面前讓鬱赦丟人,磨牙道,“你……先過來。”
鬱赦不。
鬱赦遲疑了下,道:“你說,我聽得見。”
鍾宛氣悶,鬱子宥這是怕自己跳起來咬他嗎?!
鍾宛憋小聲音質問道:“你跟從心裝什麼可憐了?!”
鬱赦微微蹙眉,細看了下鍾宛的臉色:“你怎麼還生氣?”
鍾宛失聲:“世子!我現在該開心嗎?”
鬱赦難以理解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