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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照雪搖頭，清清冷冷：&ldo;這裡是你家，沒有道理我留下，你出去。&rdo;
&ldo;你家&rdo;。岑露白心口湧起細細密密的銳痛。
她顫了顫睫，輕聲說：&ldo;也是你家。&rdo;
姜照雪眼底又有水光盈起，岑露白搖頭，坦白：&ldo;我們結婚協議和財產公證的公證流程沒有走完，協議都不作數的。按照法律，我名下的所有財產，你都有一半的處置權。&rdo;
姜照雪震驚到失措。
岑露白說：&ldo;我沒有什麼能證明我自己的。能給你的，也僅此而已了。&rdo;
姜照雪怔在原地。
她忽然徹底分不清自己心頭的情緒，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心疼她多一點還是害怕她多一點，是動容多一點，還是恐懼多一點。
是該繼續淪陷，還是該及時清醒。
她淚水滾落，失神問：&ldo;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rdo;
&ldo;你到底，還騙了我多少事?&rdo;
岑露白注視著她，眼底全是溫柔的光。她說：&ldo;沒有了，我對你，再沒有任何保留了。&rdo;
姜照雪無意識地後退，百味雜陳，情淒意切，全身的情緒都像被抽空了。
她推動行李箱，還是要走，岑露白眼底的光漸漸黯下。
她叫她：&ldo;濛濛。&rdo;
姜照雪的腳步微頓。
岑露白問：&ldo;你是不相信我愛你，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我?&rdo;
姜照雪鼻腔酸澀，淚腺再次失控。
她答不出來，只能痛苦地回答：&ldo;我不知道。&rdo;
&ldo;你給我一點時間，給我一點時間……&rdo;
岑露白的喉嚨裡泛起甜腥味。
外面的風雨好像侵襲到了這套房子裡、她們兩個人的心裡。
冷冰冰，涼颼颼的。
岑露白答應：&ldo;好。&rdo;
她說：&ldo;我讓司機送你。&rdo;
姜照雪卻想起了什麼，倏忽間懷疑，所謂的司機接送，是否也是一種變相的監視。
有好多次，她的回來和出現都太巧合了。
她不想用這樣的想法揣測岑露白的，可悲哀的是，岑露白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她沒有底氣說服自己了。
她防備地拒絕了：&ldo;不用，我打車走。&rdo;
岑露白動了動唇，終是沒再發出聲。
姜照雪走了。
關上門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ldo;不要再去打擾明妍了。&rdo;
岑露白眼裡的光熄滅了。
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下她一個人靜默地佇立。
牆上掛鍾無聲地走針，客廳茶几上，手機不懈地震動，遠遠的另一側，窗簾遮掩的角落裡，藏著一張裝幀精美、她珍藏多年的工筆畫‐‐
一副張文永的墨寶。
一張她們第一次在美術館遇見，姜照雪為她據理力爭時，背景長廊上掛著的畫。
是她準備今晚參加生日宴後，藉由高鈺的調侃順其自然地向姜照雪坦白一切後，姜照雪如果能接受，她要告訴她的答案‐‐關於她為什麼喜歡張文永的畫的答案。
姜照雪也許不會想知道了。
岑露白從來挺直的背垮了下去。
她的淚，終於落了下去。
她久久地佇立於黑暗之中，像一尊被人遺棄於荒野的地標，被黑夜漸漸吞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