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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的作品,小廝們以托盤相裝,分發遞給溪渠旁的文人。白子毓接過一張,望見上書有一首《永遇樂》。開頭便是一句“不見風流,不嘆朝昔,青江東水”,似大匠運斤,不見斧鑿之痕,甚合脾性。
“造語精到之至,果真不枉神童之名。”學子瞅近觀賞完,嘖嘖直嘆,“唉,似少師這般的人物,放眼百年也單他一個。可惜偏偏運道不好,又是克妻,又是……”
話還未說完,他的肩已被同伴猛地拍了下。學子頓知失言,驚得滿頭大汗。在主人家的地盤上還肆意談論對方痛腳,是再失禮不過的事了。他羞愧得滿臉通紅,端酒連聲道:“在下多嘴,自罰一杯,自罰一杯。”
白子毓本不甚在意,但聽到“克妻”二字……倏忽間起了興致,笑詢道:“陳兄真克妻麼?”
學子一怔,和同伴互看了一眼,躊躇片刻,小聲道:“白兄非京城人士,自是不知。實則這其中內情,同在國子監入學的學子,多多少少都清楚些。那年六公主鬧得更猛,我們十天半月都無法學有所進,耽誤了好些課程。”
“哦?”白子毓見隨口一問,竟問出了個八卦,便扯了扯世子示意他一起聽,“這話怎麼說?”
周遭人聲嘈雜,似均在議論方才的詩詞。學子的聲音埋沒在內,絲毫不起眼:“若說身份地位,少師尚了六公主,那是兩廂齊美的好事。可不知為何,陳家旁偏偏就沒有這個意願。不僅百般回絕了六公主母妃董賢妃的美意,還徑自給少師訂了親。六公主氣得不行,坐著嬌子就殺到了國子監,嬌聲高喊陳聿修,要他出來當面說話。”
世子聽得興起,想不到自小的對頭也有這般難堪的局面:“後來呢?”
學子看他一眼,不敢怠慢道:“據說少師任她叫喚了一個時辰,硬是不肯露面,之後獨身一人避開六公主,從國子監的後門離開回府。”
“也是心大……”世子忍不住嘆道,面對如此美人恩,連一丁點猶豫都沒有就給拒掉了,真是奇人。
“可自那之後,少師的未婚妻便連死兩個。隔了一年有餘,低調地再定下一個,卻也中風死了。”學子不甚唏噓,“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居然攤上了這樣的運勢。”
“呵,沒人猜測是六公主幹的嗎?”白子毓握著酒杯正出神,突然介面道。
學子本想說起這個,不料白子毓直接問了。他怔怔地點了點頭:“自然有不少人這麼想,可董賢妃一向以溫柔賢惠著稱,且那時的風頭比而今的蕭淑妃娘娘還過之不及。就算真這麼想,也不敢真這麼說到她們耳朵裡。只不過,自三位未婚妻接連病死後,學士府便讓少師歸府遊學,離開京城避避風頭。”
另一位學子接過話頭:“可就是到了這般地步,六公主也仍未放棄。生生耽誤自己的大好年華糾纏下去,也不肯嫁與旁人。唉,你方才說起候人時短,我看啊,比起少師,咱們還是知足些吧。”
白子毓和世子對看一眼,俱因此話笑了起來。可見世事孰好孰壞,全與旁人無關,但只憑本心罷了。
郭臨和紫君坐的廊下相距溪渠較遠,是以最後才從小廝手中拿到詩詞。郭臨細細地看完,臉上便悄然騰起一抹紅暈。紫君打趣道:“見了什麼,這般開心?”她接過來一看,片刻後目光就停在一句“依琴長語,釋然凝噎,瀟瀟一音勝弦”上。她文采亦是不凡,見之便嘆可惜:“此句單獨拿出來確還不錯,可放在整首詞中,卻總是突兀,怕是要因此略輸一籌了。”
郭臨的一顆心砰砰直跳,彷彿欲蓋彌彰地捂住一個小秘密……這句詞寥寥數句,說的正是那日君山上,他奏琴被拒,卻執意困住她直到開啟她的心房。
從未有過這種的感覺,他不動聲色地滲入她的世界,而她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旗幟鮮明地宣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