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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罷了,凡事莫強求。流蘇坐到梳妝檯前,心情愉悅的開始挑選首飾,她一向信奉把自己打扮漂亮了,心情才會好這句自創格言。於是招了荷包進來替她梳妝,荷包替流蘇巧手挽了個成熟卻不失風韻的髮髻,流蘇依然拿了那支樹化玉石釵斜斜的插進烏髮。
一邊荷包捂著嘴嗤嗤的笑開,流蘇媚眼一斜:“笑什麼?”
荷包笑說:“這支釵啊,原來是少爺出外看中一塊石頭買下來命工匠製成釵的,放在這首飾盒裡也沒人瞧中,夫人一來就挑中了,還喜歡得緊,這不是和少爺的緣分,又是什麼呢?”
流蘇倒不曾想到還有這麼一層故事在裡頭,也不放在心上,笑笑說:“你又知道了?”
荷包撅起嘴:“真的嘛,是伺候少爺的宣安說的。”
流蘇瞧著荷包委屈的樣子,有些好笑,哄著荷包道:“好啦好啦,我相信就是了,替我拿那件大紅絲裙過來,裝扮完了還要去向老夫人請安呢。”
梳洗完畢,流蘇搭著荷包的手嫋嫋娜挪出了門。原來自宣墨的父親死後,宣老夫人就潛心向佛,傳了話下去,除了重大節日外,平日無需請安,飯也不必一塊吃,意思是不要打擾。因此宣墨宣硯平日都不去請安。
後來流蘇想,老人家畢竟是想著兒孫承歡膝下的,平日一個人定也覺得寂寞,因而不僅日日去請安,閒時也常往那處去坐坐,宣老夫人不僅沒煩她,反而歡迎得緊,日日念著她,想著聽她講那些新奇的事物。
出了園門,春日的暖風燻人欲醉,流蘇放慢了腳步,欣賞那花園中的奼紫嫣紅。宣府府邸佔地面極大,前面的建築主要是議事廳,包括一個正廳,兩個偏廳,一個小花廳。各房住的閣樓均分佈在後花園,宣老夫人的那處園子名為“瑞康”,宣墨以前的住處是一處名為“雅軒”的閣樓,書房睡房均在裡面,自她嫁過來之後,便另闢了個園子,名為“晚薔”,供他倆共住,宣墨平日處理公事仍然是去雅軒。宣硯的園子名為“蕙芷”,想是蕙芷蘭汀的意思。這各處園子均有小道相連,大園內還有水榭竹橋,煞是幽雅。
流蘇今日挑了一條平日未走過的小道,一步步慢慢走來,但見道旁栽滿楓樹,因是春日,那葉子仍是碧青的,一陣風過,那手掌般的葉子爭相搖動,沙沙聲不絕於耳,也別有一番情趣。
流蘇只當這園內的小道四通八達,無論哪條均可通往目的地,不想這小道的盡頭竟然隱約顯出了一處陌生的園子。
荷包沉不住氣,先喊了出來:“怎麼還有這麼一個園子!”
被流蘇一眼瞪去,乖乖的安靜了下來。流蘇緊走了幾步,看見那園子園門半敞著,上題“纓絡”二字,園內滿滿種著的全是楓樹,並隱約的傳來人聲,流蘇凝神聽去,只聽到兩個女子的聲音,其中一個高亢而刺耳,聽她說道:“小姐,你就不氣麼,少爺已經七日沒來咱們這了!”
另一個聲音輕柔了許多,哀哀的道:“小蠻,莫亂說,墨他新娶了凌將軍的獨女,自然是要照顧好那邊的。”
那叫小蠻的女子聽了愈發不服,高聲叫嚷道:“凌流蘇她算個什麼!娶她不過是為了牽制凌家,哪裡就輪到她來和我們搶少爺了!她那個少夫人的位置,不過是空的……”
荷包氣的渾身發顫,臉色煞白,幾乎就要衝進去拼命,流蘇一把將她拖住,搖搖頭,不再去聽那園中的對話,回身沿原路返回。待走至遠處,荷包終於忍不住道:“夫人,您看這不識相的奴才……”
流蘇笑得雲淡風輕,拍拍荷包的手,說道:“不妨事,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沒有威脅。走吧。”
一路走,一路思緒萬千,那園子只有一條路通往,並不和其他園子相連,且那小道極為幽閉,若不是自己一時興起尋著了這條道,怕是這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