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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打探了一番,確認城內沒有威脅,便攻了進去。待到一半的人進城,火便燒了起來。
顧止淮手裡的韁繩幾乎要被拽斷。
橫豎楚秉文不在乎無辜百姓的性命,他也想一把火把楚都燒了才好。
顧止淮退了出來,帶著一半的兵馬退居三十里開外。
沒有大戰前虛偽的共商求和,他與楚秉文彷彿是生來的冤家,對方不死不罷休。
他開始攻城了。
可楚秉文在守城這件事上,異常地執著。二人膠著近十日,戰況卻是不溫不火,兩人誰也沒能便宜了誰。
楚秉文樂於現在的境況,攻城是一場消耗戰,要論拖延,誰也勝不了他。
戰火下,臘月將至,紛紛揚揚的一年,竟這麼快就走到了盡頭。
宋寒枝搬去了盛天殿,殿內常人無法踏足的後廳,成了她的閨房。
楚秉文問:&ldo;我把你養在盛天殿,誰也不敢來動你,你可開心?&rdo;
她低了頭,恍若木偶,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不想說。
她全身上下的經脈被毀,修成多年的武功,現在什麼都不剩。她只是記得,楚秉文那天給她灌藥時,行為癲狂,言語像極了瘋子。
事畢,他摸著宋寒枝的臉,笑得開心,&ldo;這樣,你就一輩子逃不走了。&rdo;
藥入喉,宋寒枝閉上眼,她想,她這輩子什麼都不剩了。
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那個毀了她一生的楚秉文,仍舊每日把她捧在懷裡,夜夜摟著他入睡。
楚秉文喝醉那一日,將她壓在身下,吻住她的脖子,伸手就要解開她衣衫。宋寒枝仰頭,眼裡不見悲歡,攥住他的手,說了一月以來,她對他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ldo;楚秉文,你讓我多活幾天行不行?&rdo;
他如果真的要了,宋寒枝覺得,往後天地再大,留給自己的,都只能是死路一條。
男人撐起身子,捏住她下巴玩弄了好一番,終究是笑了。
&ldo;你在等什麼呢?等顧止淮嗎?他不會來救你,我也不會把你放走。宋寒枝你說說,你還在倔什麼呢?&rdo;
宋寒枝側過臉,是啊,她一無所有,到底還在等什麼呢?
臘月初八,顧止淮再度攻城的那夜,宋寒枝在盛天殿裡慢慢睜了眼。
楚秉文前半夜在榻上歇著,後半夜輕輕掀開被子,走了出去。他以為宋寒枝睡著了,開門開得很輕,臨走時還撥亮了殿內的暖爐。
門關上,宋寒枝翻了個身,看著桌上的燈盞發呆。
這段時間,楚秉文夜夜臥在床側,她很少睡著。
宋寒枝腦子很空,越過燈火,她看見了外面的星星,很亮,很亮。
而後門被開啟,一道身影,夾著寒意走了進來。
她竟也不怕,就那麼直直看著那人,一步一步走到榻前。
宋寒枝已經瘦得脫了相,小臉上看不出一絲血色,更沒有波瀾。
彷彿她只是個木偶,還活著,也只是活著。
心如刀絞。
他扯下面罩,露出許久不見的臉,是江修齊。
他有好多話想說,可一看見宋寒枝的臉,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宋寒枝努力地掀開被子,男人走上前去攙住她的身子,&ldo;別怕,我帶你出去。&rdo;
她忽然哭了,生平第一次在江修齊面前哭,沒有嘶吼,沒有憤怒,只是不住地流淚。
&ldo;我的孩子沒了。&rdo;宋寒枝望著他。
江修齊一把抱起她,&ldo;孩子沒了,以後還能再要,我先帶你出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