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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斐不置可否，只是點了點頭。
回到病房，護工送來了午飯，杜微言陪著父親吃完，又拿了包站起來：&ldo;爸爸，我去趟單位。&rdo;
杜如斐想要叫住她，可到底沒有，只是撫了撫她的手背，無聲的關照她：&ldo;小心點。&rdo;
她勉強笑了笑，又俯身替父親拉好薄毯：&ldo;爸爸，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先不要管了。&rdo;
重新走到屋外，花團錦簇的光景，正是春色最肆無忌憚的時候，陽光穿過槐樹密密的枝葉落下來，卻將她之前的話語戳得破碎不堪。
她可以拿這樣的理由搪塞父親，可是石刻中的少女，分明秀髮如瀑，長至腰際‐‐而她初見他的時候，頭髮卻只及肩。而畫中女子的風姿，她分明是見過的……那是在扎布楞的壁畫上。她初見他，那時他一身白衣，全神凝望著壁上的人影，彷彿渾然置身於這個世界之外。
杜微言，那人和你長得一樣，可她……不是你。
她輕輕咬住下唇，這念頭漸漸的在自己心中活泛起來，由最初薄如蟬翼的陰影，直到濃濃的釀成了黑斑，她無法抹去，更無法逃避。
莫顏……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單位裡空無一人，杜微言去找值班的保安要了鑰匙，走近了檔案室。
重新拿出那一疊資料的時候，她微微苦笑起來，胡亂捋了捋頭髮，低頭開始寫字。
保安來敲門的時候，才驚覺已經晚上了。杜微言看著一下午的成果，有點兒不可思議。這真是她做得最順利的一次分析了。她將資料歸位，又慢慢走出屋子。
空氣裡彌散著一種梔子花的香味，調成靜音的手機上好幾個為界來電，她看了眼，撥回去。
&ldo;加完班了？&rdo;易子容的聲音在這樣的夜晚中聽起來，低沉，帶了叫人沉醉的醇味，&ldo;出來吧，我在馬路口等你。&rdo;
她不說話，許久，才說：&ldo;你怎麼知道我在單位？&rdo;
&ldo;去醫院看過爸爸了。&rdo;他輕輕笑起來，不急不緩的催促，&ldo;快點兒，等了很久了。&rdo;
杜微言知道他不是因為等很久而不耐煩，大約是怕她吃飯太晚又鬧胃疼。
&ldo;嗯，看見你了。&rdo;
她掛了電話，看著那輛車開到自己面前。拉開後座的門，才發現易子容也坐著，開車的卻是謝助理。
讓謝助理也等了許久，她有些過意不去，勉強笑了笑：&ldo;等了很久吧？怎麼不進去找我？&rdo;
易子容笑著揉揉她的頭髮，沒有接話，只對小謝說：&ldo;回家吧。&rdo;
照例是堵車，車子夾在鬧市區的一塊，幾乎寸步難行。窗外高聳林立的建築已經霓虹瀲灩。嫣紅、緋紫、碧青……萬千色彩流轉而過，最後光影靜止在暗藍絲絨般的幕影上。
小謝看了一眼後視鏡，杜微言靠著易子容的肩膀，髮絲散落了半張臉，睡得很熟。
他忍不住回頭，壓低了聲音說：&ldo;易總……&rdo;
易子容淡淡瞧他一眼，又不動聲色的將目光移到杜微言臉上，示意他輕一些。
&ldo;協議已經擬好了，明天就能送來。&rdo;
他懶懶的抬起眉眼，漫不經心的點頭，目光移向窗外，右手卻無意識的攬緊了她的腰，彷彿不這麼做，她就會消失。
杜微言靠在他肩上，似乎有些不大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