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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掩下心亂:「我先去沐浴。」
姜如傾知他好潔淨,點了點頭,趁他沐浴之時, 也下榻漱口淨手,回來時還不見他洗淨。
就攏了攏外袍,坐在外間喚了芳沁進來, 吩咐道:「沁兒, 明日一早, 你和孟仁去外市招些長工來, 先將西南關街閒地上的雜草清理了,再跑趟建材,打聽打聽各家的瓦料市價……」
這一囑託就時間久了些,待芳沁退出門的時候,燈燭已燃了大半。
姜如傾走進裡屋,湢室內已沒了水聲泠泠。
她看煙羅帳內躺下了人:「阿簫哥哥。」
四下寂靜,沒有回覆。
想是睡著了,她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吹滅了床榻邊的燈燭,輕掀羅帳,青絲垂落,小心翼翼從被衾拱起之上爬到裡側,但屈膝時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他,她明顯感覺那人動了動。
她馬上屏息凝神,見沒了動靜,才愈加謹慎地往自己的衾被裡爬去,剛要躺下,就感覺腰間被一攔,從後將她捲入一陣溫熱當中。
他環手輕摟著她,在她耳後低笑了聲。
姜如傾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鳴,那酥麻的輕笑就是從這裡迸發而來,傳導至她的心臟,以至於四肢百骸都在肆意作祟,酥麻四濺。
她到了現在還想不通,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笑一聲就能令人神魂顛倒。
姜如傾囁喏道:「沒睡啊?」
那人輕扣著她的秀肩,將她轉了過來。
她看不到他的臉,但能感受到雪凇般的清香在越靠越近,握著她慌亂的小手,低語笑道:「不敢睡,怕你今夜沒取悅到自己,睡臥不寧。」
「誰會為這事睡臥不寧?」姜如傾羞道。
裴文簫的修指扣著她的皓腕,輕聲蠱惑:「來,讓哥哥看看你的手法如何。」
呼吸繚纏。
……
姜如傾以後再也不敢隨意撩撥裴大人了,最後累得總是她。
當裴文簫拿著溫帕擦拭著她的柔指時,她被剛燃的燭火晃了晃神,但依然沒睜得開眼,手痠乏力,柔弱無骨,虛虛地癱在榻上。
他噙著笑,看著她闔眼,青絲垂落,從粉雕玉琢的玉顏,到凝脂般的頸間,再至盈盈一握的柳腰……明明媚得渾然天成,但卻因她的心太過澄明,這身皮囊反倒顯得純淨無雜。
裴文簫將溫帕放在邊上,坐在榻邊,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
他本以為自己對她很瞭解,但這一世的她,有很多的做法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比如帶著嫁妝跑路,比如來晉陽建商區,再比如說今晚。
她的行事變得無畏許多,如果說前世對她是憐愛,那這一世更多的是欣賞。
他甚至覺得,若她是男兒郎,定能在官場沉浮中殺出一番天地。
她的這般無畏,也讓他滋生了許多勇氣。
他知道暗處有無數雙眼睛,魏王的,靖安侯的,白束的,不僅盯著他,還盯上了她,這一世的前路定比前一世要兇險萬分。
但她想要和他一起走到老,那他就把那雙雙在暗處的眼剜了去。
裴文簫想著,收回目光,溫帕已涼,他握著巾帕往盆架上走去。
「靖之……」
裴文簫的腳步一頓,帕上的寒意彷彿從腳底而生,萬般情緒翻湧。
他怕是自己幻聽,就像在東陵客棧的那晚,他在意識彌留之際,也聽到了這聲靖之,那晚也只有她。
裴文簫快步走至床榻邊,又見她微動唇瓣:「靖之,救我……」
眼角還有淚痕。
他的腦中嗡得一聲,巾帕落地,裴文簫在腦海中細想著這一世和她的經歷,並未告知過她,他的表字。
那她從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