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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抹暖風,本來住著敞亮的宅子,吃著精緻的美食,坐著最穩的車駕,於衙署和府邸之間往復度日,從容優雅。
眼下他要去的地方,暗藏逃犯,遍地生災,時而動亂。
在旁人眼中,越亂越是機遇,只要立下大功立刻加官進爵。
在鄭芸菡眼裡,這是一場天崩地裂的離別。
她快哭瞎了。
這時候,有媳婦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鄭煜堂冷著臉把她按進妻子懷裡,咣的一聲關上門,將哭聲隔絕在外,與二弟商議此行細節。
舒清桐哪見過這樣的場面,面前的少女抬起一張慘兮兮的小臉蛋,悲傷又茫然,她感到棘手,試圖安慰:「不哭啊……」
鄭芸菡水汪汪的眼睛一擠,眼淚不要錢一樣大滴大滴落下,聲如鳴笛:「嗚——」
哭的更慘了。
舒清桐一個頭兩個大。
門猛地被拉開,鄭煜堂黑著臉站在門口,眼神充滿警告。
哭聲戛然而止,粉裙少女抖了一下,二話不說扭頭就跑,舒清桐擰眉:「你不能好好說話嗎?」
鄭煜澄恐他二人新婚生口角,起身走出來:「大嫂,沒事的,別緊張。」
他是被纏的沒辦法,又不能吼她,這才請了大哥過來。
他走出來,舒清桐才看到他膝蓋位置的衣擺全被眼淚打濕了,好笑又心疼,這是有多少眼淚呀。
鄭煜堂嘆了口氣,對鄭煜澄道:「你先收拾,我稍後來與你詳談此去諸事。」
鄭煜澄淺笑頷首,目送他們離開。
舒清桐有點生氣,畢竟他們今早才受了芸菡的照顧,他此刻就擺起大哥的譜來,走出一段後,語氣冷硬道:「你自己回吧,我去看看她。」
鄭煜堂拉住她,無奈嘆息:「不必了。」
舒清桐默了一瞬,語氣放軟:「她只是捨不得二弟。」
鄭煜堂黑眸輕動,竟笑了一下:「若你以為她只是捨不得,那就錯了。」
舒清桐起先不懂,但當她悄悄去了嘉柔居,聽見裡頭的動靜時,隱約明白了一些。
前一刻還哭的天崩地裂的少女,此刻已經擦乾了眼淚,紅腫著一雙眼睛趴在案前一筆一劃寫著什麼。
兩個婢女一個嬤嬤陪在她身邊,七嘴八舌提建議。
「大公子成親,府裡剛打了新棉褥子,都是最鬆軟暖和的,帶一床?」
鄭芸菡捏著筆輕輕搖頭:「二哥不會要的。他是去上任,讓人知道連褥子都要自帶,難免覺得他嬌氣不頂事。傳到殿下耳朵裡也不好。」
福嬤嬤微笑:「褥子隨處可見,不帶也罷。可二公子此去不曉得要多久,再過一
兩個月天兒就熱了,幷州那地熱的早,帶冰席如何?」
鄭芸菡倏地一笑,兩顆腫眼泡擠成彎彎的形狀:「冰席好,這個不常見,又比褥子輕薄,就說一受熱要生病,病了就出人命,旁人也不敢置喙什麼,反倒要誇誇二哥。」
她越想越合適,在清單上新增,寫完一個,又討論下一個,少頃已經列了一大堆東西。
舒清桐站在書房外的廊下,竟不知該離開不要打擾,還是進去哄一鬨她。
身後有輕而急促的腳步聲,鄭煜澄換了一身淡藍色圓領袍來到嘉柔居,他分明走的很快,卻半點不顯凌亂,身長挺拔,步履輕淺穩健,比起鄭煜堂的冷硬,他的確更顯溫潤。
「大嫂。」鄭煜澄站定,向她見禮。
舒清桐低聲告訴他,芸菡不僅沒有哭鬧,還在為他準備行裝,他莫要像鄭煜堂那樣不留情面。
鄭煜澄悵然失笑:「還好過來一趟,否則她非得搬空半個侯府……」
舒清桐:……
鄭煜澄轉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