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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護主的壯士，他的女兒有此血性也不奇怪。既然她不怕死……你何不試試讓她生不如死?&rdo;

&ldo;生不如死?&rdo;吐突承璀的眼睛一亮，&ldo;好，奴一定把她嘴撬開來。&rdo;

沉默片刻，皇帝又道：&ldo;你方才說，裴玄靜和韓湘，還有那個崔淼都在青城山上?&rdo;

&ldo;是。&rdo;吐突承璀簡單地應了一聲。幾次碰壁之後，他學乖了，凡涉及到裴玄靜的事情，他都不擅加揣測，光談事實，只等著皇帝作判斷。

皇帝自言自語：&ldo;韓湘就罷了，本該陪著裴玄靜的。只是那個崔淼，怎麼也摻合到一起去了?&rdo;

吐突承璀忙道：&ldo;就是啊。這個崔淼從《蘭亭序》一案起，就繞在裴鍊師的左右，心懷叵測打探各種訊息。後來他救了十三郎，大家既往不咎，授了一個醫待詔給他，他怎麼不好好待在長安，又跑去青城山上幹什麼呢?&rdo;

&ldo;是皇太后把他趕走的。&rdo;

&ldo;皇太后?&rdo;

皇帝擺了擺手：&ldo;你去吧，儘快讓禾娘招供。&rdo;

&ldo;是。&rdo;吐突承璀退出殿外。

等了一會兒，皇帝才將御案上的詔書移開，露出底下那些粉箋，仔細地看了很久。

陳弘志遠遠地躲在帷簾後面窺視，在皇帝的臉上發現了細微的變化‐‐怨怒漸深，最終凝結成凌厲的殺氣。

陳弘志還從未見過如此深刻的仇恨表情，不覺嚇呆了。

8

地道幾乎是垂直的，臺階順著山勢向下延伸，不知有幾百級。到底便是一座巖洞，曲曲折折，又走了許久，才到盡頭。

鑽出洞外，眼前是一片稀疏的雜樹林。回頭望去，山巒起伏的陰影像一座巨大的黑色屏風，將月光擋在後面。出山了。

聶隱娘走在最前頭，折騰到現在不僅毫無疲態，腳程反而更快了。裴玄靜有些跟不上，崔淼一心護她，也拉在後面。

眼看聶隱娘越走越遠了。

裴玄靜急得喊起來：&ldo;隱娘!你先別急著趕路啊。咱們現在怎麼辦?&rdo;

前方挺拔的黑色背影停下來，但沒有轉身：&ldo;當然是走，儘快離開這兒。&rdo;

&ldo;隱娘想去哪兒?&rdo;

&ldo;我想去的地方，未必是你們想去的地方。&rdo;

裴玄靜一愣：&ldo;隱娘你?&rdo;

聶隱娘終於回首，月光將她的面孔照得半黑半白。她說：&ldo;靜娘，且聽我一句勸：抽身而退，此刻便是最好的時機。你與崔郎應該從此攜手江湖，遠離塵世，再也不要攪擾到那些是非紛爭中去了。&rdo;

&ldo;可是……&rdo;

聶隱娘淡淡一笑，語氣又溫柔了些：&ldo;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靜娘，今日你我的緣分已盡，從此各自珍重吧。&rdo;

裴玄靜咬了咬嘴唇，跨前一步道：&ldo;分手就分手，但請隱娘把玉龍子還給我。&rdo;

&ldo;為什麼要給你?&rdo;

&ldo;玉龍子不是隱孃的。&rdo;

&ldo;玉龍子也不是靜孃的。&rdo;

&ldo;隱娘……&rdo;裴玄靜的心疾速下墜，此次相遇後聶隱孃的種種異樣，終於要有結論了嗎?

&ldo;告辭了!&rdo;聶隱孃的腳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