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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到戌時末,槐明便有些堅持不住,開始打起了瞌睡,江暉成一人睜著眼睛,看著跟前火盆裡的炭火,眼前突然出現了恍惚。
同樣是除夕,也是這麼一盆火。
他難得在家一回。
拉過沼姐兒入懷,打量了一陣,「沼姐兒的眉眼倒是越來越像我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沈煙冉,這才抬頭瞧了過來,在父女兩人的臉上掃了一眼後,輕輕一笑,「哪裡像了?」
雖同樣都是一雙桃花眼,一個深邃幽暗,一個卻清澈乾淨。
沼姐兒也反駁,「我像母親多一些,弟弟才像父親」
「不要,不要!寶寶不要像父親,姐姐是父親生的才像父親,寶寶是母親生的,像母親。」煥哥兒年幼粘人,雖也喜歡江暉成,但同沈煙冉相比,便完全沒有了地位。
沈煙冉難得笑得開心。
江暉成心情也不錯,傾下身剮了一下煥哥兒的鼻子,「成,白眼狼,昨日給你做的木馬父親先沒收了」
煥哥兒不過才兩歲,一聽急了,忙地回頭看了一眼沈煙冉的臉色,見沈煙冉在笑,這才道,「那,那寶寶像一點父親好了」
沼姐兒忍不住奚落他,「你倒是本事不小,還能自己想怎麼長就怎麼長。」
趁著兩個孩子嬉鬧,江暉成身子往沈煙冉跟前挪了挪,伸手握住了她的指頭,「冷嗎。」
許是也陷入了跟前的溫馨之中,那日沈煙冉沒躲。
但誰也沒想到,第二日朝廷便來了公文。
皇上在幽州被困。
江暉成毅然決然地去了幽州,沈煙冉阻止不了,也去了。
那一去,無論是兩人的感情,還是生命,都一一結束了。
屋外的風雪刮到了半夜還未停,江暉成的雙眼被通紅的炭火越染越紅,直到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起身去了案前,尋出了一張宣紙。
同以往一樣,他將自己所有的回憶,都畫在了紙張上。
若是將來有一日,她忘記了自己,他還有這些畫像作陪。
他不會去找她。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她生氣,怕她不開心
除夕一過,又是第二個年頭。
江暉成最近一次收到沈煙冉的訊息時,沈煙冉已經到了荊州。
回到芙蓉城時,正好是春暖花開的四月。
遊歷了一年回來,沈煙冉的臉上不僅沒有半絲風霜,還多了一股子從內而發的大方和自信,沈家二公子去碼頭接的人,遠遠瞧見碼頭上那道熟悉的身影,險些不敢認。
一年的時光,沈煙冉愈發落得亭亭玉立。
青澀褪去,整個人如一朵剛破蕾而出的芙蓉,將隱藏住的那股子乾淨勁兒,大方地呈現在了人前。
「兄長。」沈煙冉立在沈安居跟前,衝著他一笑,比起一年前在江南同沈二公子道別時,笑容裡多了一絲明媚。
出去走了一遭,見過了無數山川河流,再大的心結,也會被時間和風光所磨平。
「還知道回來。」沈安居斥了一聲,臉上的喜悅卻沒藏住。
「父親母親的身子還好嗎?」沈煙冉故意拽了一下沈安居的袖口,被沈安居一把給拉了回來,「好好走你的路。」
沈煙冉但笑不語地跟在他身後。
「你要真擔心,就不會一走就是一年,母親成日唸叨你,哪家的姑娘像你,多大人了」沈安居說著轉過頭,又看向了沈煙冉,語氣雖損,目光卻帶著寵溺,「人家董三公子都許親了,你快十」
「二哥成婚了?」
沈安居好好的話,被沈煙冉一岔,頓時啞了聲,「上車。」
沈煙冉見他神色不對,跟著追問,「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