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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衛徵領命而去,溫慎之方回過頭,想請蘭臺先生說明此事的前因後果,可蘭臺目光虛浮,似乎想判斷溫慎之究竟在何方,他微微蹙眉,也不知是想到了何事,喃喃開口,道:「我……與他是朋友,我叫凌雲卿。」
凌雲卿。
溫慎之覺得這名字耳熟,早些年他還經常聽聞,若他記得沒錯,這人好像還是幾年前的會元,可不知為何,他殿試缺席,至此好似消聲滅跡了一般,京中再不得他半點訊息,反倒是蘭臺先生聲名鵲起,引了無數人追捧。
他倒是不曾想過,原來凌雲卿便是蘭臺。
……
凌雲卿同左瞿同鄉同窗,左渠是解元,他便是會元,二人自小便不相上下,如此到了科舉,他以為還能再同左瞿一爭高下,卻忽而得了眼疾。
這眼疾不知從何而來,不過幾日,凌雲卿便再難視物,莫說要在科舉上做文章,他連筆都摸不著,哪怕左瞿將筆遞到了他手中,他也僅能憑著心中所想在紙上書寫,可卻全是胡亂筆畫,誰也看不明白。
他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頭一回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他閉門不出,而左瞿狀元極第,入了翰林院,卻未有一絲一毫的嫌惡之意,左瞿引他出門,為他起了蘭臺的假名,代他寫作,同他說朝中趣事,他也為左瞿出謀劃策,討論些時政之事,他二人還是好友,只不過這一回——
左瞿是他最鋒利的筆。
京兆府四處捉拿妖言惑眾之人,蘭臺這名字在名單第一,而所有署名蘭臺的文章,全都是他口述,左瞿為他代筆寫成的,京兆府果真先找到了左瞿家中,而左瞿為了袒護好友,並不辯駁,哪怕入了獄,也堅持稱他才是世人口中的蘭臺先生。
凌雲卿從街邊路人口中方得知「蘭臺先生」已經入了獄,他驚慌失措,想為左瞿證實清白,可卻沒有人相信他,他說自己是蘭臺先生,可連筆都拿不穩的瞎子怎麼可能會是蘭臺先生,他沒有辦法,而他自眼疾之後,在京中除了左瞿外已無其他朋友了,他思來想去,也只想起了文玄光一人。
他想,他曾有數次與文玄光文畫相合,二人雖未見過面,他卻相信文玄光認得出他,而他又聽左瞿說過,文玄光總是在極樂樓中賣畫,他便趕來了極樂樓,想見一見文玄光。
而今他真見著了文玄光,卻又覺得此事好像並不似他心中所想的那麼簡單了。
他心中已燃起明燈,想著自己只要把握住這件事,左瞿便一定能夠獲救。
秦衛徵已回來了。
他備好了馬車,請溫慎之下去,而文玄光退後一步,請溫慎之先行,秦衛徵上來扶他時候,他忽而冒出一句,低語道:「我知道你是秦衛徵。」
秦衛徵不由一怔,頓住腳步,回首看他,卻見凌雲卿微微蹙眉,將面龐轉向溫慎之離去的方向,可他看不見,目光也只是虛浮於半空一點,也恰在此時,凌雲卿再度開口,道:「秦右衛率,我在左瞿家裡聽過你的聲音。」
他看不見,因而對聲音格外敏感,那時秦衛徵同左瞿說了幾句話,他便記住了,記得清清楚楚,方才秦衛徵一同他開口,他就辨出了秦衛徵的身份。
凌雲卿又道:「你很尊敬他。」
秦衛徵是太子右衛率,能讓太子右衛率如此尊敬的,還能是什麼人?
凌雲卿未曾多言,也不曾戳破隨著秦衛徵下了樓,又爬上馬車,絲毫不問自己將要去何處,秦衛徵便回了前輛馬車,低聲同溫慎之說了方才發生的事。
溫慎之也只是笑笑,待車簾一放,他扭過頭,便立即看見延景明眼巴巴望著他,也不知是出了何事,那模樣莫名像是等著人表揚的卡米,溫慎之只猶豫了片刻,便伸出手,揉了揉延景明的腦袋,甚至還感覺延景明在他手上一蹭,抬眼開心同他道:「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