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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景明頗為不解,他小心翼翼探出腦袋去看,見前方有數人正在說話,而溫慎之湊在他耳邊低語,道:「看起來最兇的那個,便是我皇叔。」
延景明仔細觀察。
那邊幾人之中,有一人神色冷淡,看上去莊嚴端肅,令人害怕。
他來時聽母妃說過,這大盛天子病得比太子還久,那時太子年幼,天子便令忠孝王溫恭肅與丞相一道輔政,直至太子弱冠。
延景明已將腦袋縮了回來,小聲唸叨,道:「他好兇哦。」
溫慎之深表贊同。
他二人在宮牆後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忠孝王從此處離開,偏偏其他處宮牆太高,防衛也更嚴,忠孝王若不走,溫慎之和延景明只怕也難以從宮中開溜。
溫慎之可不想新婚第一日便被忠孝王抓到犯錯,他想了片刻,只得改口道:「紙鳶我們明日再去放?」
延景明立即點頭。
他覺得溫慎之的皇叔看起來比阿兄還兇還可怕,他一點也不希望溫慎之的皇叔看見他。
兩人只得垂頭喪氣返回東宮,走到半道,恰好遇見秦衛徵路過,溫慎之心中一瞬便有了主意。
紙鳶是放不得了,可為延景明尋一柄趁手的劍,他還是做得到的。
……
秦衛徵頭疼。
他這老毛病從每日看見太子時便要開始發作,到當日散值之時便會自然恢復,此症古怪,太醫無解,他便只能期望,每日當值順順利利,沒事少見幾次太子。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願望,大概只是幻影。
今日不僅見著了太子,太子還要同他一道去校場看人演武。
他不僅頭疼,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
哪有人新婚第一日便要去看什麼演武啊?!這要是讓忠孝王知道了,他下下個月的俸祿都要沒了!
可秦衛徵不能拒絕。
太子就是太子,他身為東宮右衛率,太子說的話,他只能遵從。
……
溫慎之正覺得自己想了個好辦法。
他帶延景明在校場之中,讓秦衛徵取最好的劍來,可延景明卻不滿意,還有些吞吐,小聲道:「劍太脆了。」
溫慎之不太明白延景明的意思,只覺是太子妃漢話不好,也許他想說的是自己並不喜歡劍,他便轉頭去問秦衛徵,可還有什麼新奇玩意。
秦衛徵老實回答,道:「剛到了一批新弩。」
溫慎之想,異域之人,好像多以遊牧打獵為生,美人又金髮碧眼,的確與弓弩相配,他便引延景明到靶場,又另秦衛徵取幾把新弩過來,讓延景明試一試。
延景明還是頭一回見到弩這種東西。
他將那弩把玩在手中,聽溫慎之說了用法,便萬分好奇想要試一試,可他畢竟第一次拿弩,那一箭射出,歪得連靶子也沒碰著,溫慎之不由失笑,握著延景明的手,教他要如何去用這弓弩。
延景明蹙眉撇嘴,小聲道:「我更喜歡弓。」
他在西羯時也用弓,那弓幾乎同他人一般高,弦滿可穿石,就是母妃怕他嚇到人,死活沒同意他將弓帶來。
溫慎之便從秦衛徵拿來的弓弩中挑了一把弓,遞給延景明,又問延景明除了弓之外,還喜歡什麼武器,再令秦衛徵將東西送過來。
可他還未同延景明說上幾句話,忽聽身後腳步聲起,有一人疑惑詢問,道:「殿下為何在此處?」
溫慎之回首,恰見身後立了一名身著官服的年輕文臣,躬身同他行了禮,匆匆道:「臣來尋秦右衛率。」
溫慎之微微蹙眉。
這是新科狀元左瞿,如今在翰林院中供職,才華滿身,因而為人頗有些自矜,溫慎之知他與秦衛徵私交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