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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屬下沒有悶悶不樂。&rdo;

這個人嘴很硬，打死不肯承認，她也無奈。

洗完了頭，兩人便回到火堆邊坐下，腳邊全是烤焦的蛇頭，看著瘮的慌。

明霜往他跟前挪了挪，眼下一頭濕漉漉的，暫時也沒辦法睡了，她歪頭去打理濕發，目光不經意落在江城身上。

因為外袍給了自己，這會兒他只穿了件深衣，白衫子下的肌肉若隱若現，猙獰的疤痕映入眼簾。她索性把頭髮披在腦後，探手過去想揭他衣襟，殊不料江城卻反應極快，轉過身把她手腕捉住。

&ldo;小姐？&rdo;

明霜訕訕一笑：&ldo;我想看看你的傷……&rdo;

他眸色漸沉，鬆開她，&ldo;沒什麼好看的。&rdo;

明霜抽手回來，也不說話，只皺著眉頭靜靜地盯著他。

江城被她瞧得頗為無奈，終究還是敗下陣來，順從地將深衣褪了。

明霜順著視線往上移，目光越來越暗，雖知他這一路走來肯定艱辛，卻也沒料到渾身會有這樣多的傷疤，儘管大多數已經淡了，可是痕跡猶在，最長的那條從鎖骨一直蔓延到腹部，從大小上就能推測出那時的情況有多兇險。

驀地看見他胸膛上密密麻麻有數十個紅點，明霜瞠目一愣，想了片刻後笑了起來：&ldo;這是我上回扎的？&rdo;說話間指腹就撫了上去。

&ldo;原來我下手這麼狠啊，真沒看出來……當時你怎麼不說？&rdo;

她指尖染了蔻丹，襯得膚色白潔，細嫩的觸感從早已成疤的胸口上拂過，江城不禁喉頭一緊，連呼吸都異樣起來，忙轉身避開她，飛快將衣服穿上。

明霜不明所以，&ldo;背上呢？我記得你護著我的時候被石頭砸到了。&rdo;

&ldo;不妨事的。&rdo;他窘迫地別過臉等待潮紅散去，&ldo;沒傷到骨頭。&rdo;

一聽說沒傷到骨頭，明霜便未再同他爭執，只蹲坐在石邊，隨手撿了枝椏扔到火裡，熠熠的火光照亮眉眼。她笑容平靜，淡淡的拿手在地上畫了個圈，輕聲道：&ldo;你為我也受了一身的傷……&rdo;

&ldo;我知道你是嚴世伯的人，雖說撥給了我，等我嫁了人還是要回去。&rdo;明霜忽然小心拉了拉他衣角，&ldo;你……願意跟著我麼？你若是想，我可以去找爹爹把你贖過來。&rdo;

江城只覺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張了張口，卻不知要說什麼。

他的確想留在她身邊，但是要隨她嫁到喬家，大約會比現在還要難受吧。那段時間她和喬清池溫存的每一幕從眼前閃過，鋒利得宛如刀尖。

&ldo;我……&rdo;沉吟許久，他咬咬牙，&ldo;您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走山路，會起很早的。&rdo;

他沒回頭，身後聽得她極輕極輕的嘆息，牽在衣擺上的手指緩緩抽走。明霜背對著他躺下，一言未語。

乾柴又爆出火星子，啪啦一聲響。

江城將已經烘乾的衣裳仔細搭在她身上，明霜縮了縮肩膀，故意別過頭沒搭理他。

他微微抿唇，守在火堆邊閉目淺眠。

洞外，月色寂靜，薄雲縹緲。

第46章 【眼前人】

山林裡清晨的時候是最冷的，寒氣徹骨。

明霜正睡得迷糊之際，就聽到江城在耳邊輕輕喚她。

&ldo;小姐，咱們該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