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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眾人趕到河邊的時候,時間已接近傍晚,運河邊很平靜,在碼頭旁邊有個小木屋,用破木板臨時搭建的,幹活的河工如果晚上值班,就住在木屋裡,上次耿長樂從地穴逃出來後,也是在這裡面烘乾的衣服。
此時屋裡有兩個老頭,初夏時分天黑得晚,但屋裡光線不是很充足,所以他們都坐在門口,陳菲菲等人剛過來就看的真切,其中一個老河工搬了個馬扎,坐在門檻外抽菸,而另一個,則正在生火點爐子,旁邊案板上,放著條鮮活的胖頭魚,還有幾根從荒地裡挖出的野蔥,以及生薑花椒和大料,而這個老河工懷裡,正揣著幾張白麵烙餅。
&ldo;白麵餅,哪裡來的幹活?&rdo;渡邊也許抓&ldo;經濟犯&rdo;抓多了,一看到中國老百姓吃細糧,就沒來由地火冒三丈,大米作為軍備物資,在佔領區一直嚴禁老百姓食用,可白麵並不在此列,大部分人平時不吃,是因為吃不起。
老河工一看渡邊如狼似虎的樣子,嚇得面如土色,趕忙把白麵餅往懷裡藏,可為時已晚,渡邊跑過去,一把搶到手裡,揪著他脖領子不放。
&ldo;太君,冤枉,這是洋麵的,是過往的客商送我們老哥倆的!&rdo;他解釋道。
其實河工的生活很艱苦,不但平時要清理河道,遇到貨船經過的時候,如果河水太淺,船行困難的話,他們還要負責拉縴活兒,無論是挖河還是拉縴,都是重體力勞動,常年累月下來,他們本就瘦骨嶙峋的肩膀全都變了形,這幾張餅,也的確是別人好心送的,今天上午一艘船又被卡在碼頭外,怎麼也進不來,這老哥倆只得做起縴夫,把貨船硬生生拉進來,船主是個年輕的天津衛商人,面善心軟,看倆老頭實在不容易,除了給完工錢,還隨手把自己帶著路上吃的烙餅送給了倆老河工,天津人好吃烙餅,尤其喜歡吃烙餅卷炸螞蚱,出遠門的時候,總得帶上幾張充飢。
倆老頭多久沒吃過細面精糧了,這會兒把餅捧在手裡,都不知道該怎麼吃了,其中一個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見過些世面,自告奮勇,要做&ldo;魚頭泡餅&rdo;,倆人一聽這名字,口水就止不住往上湧。
靠著水邊,魚自然好找,況且這段日子天氣旱的厲害,運河的水位大幅下降,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船擱淺,他們拿了根叉子就下了河,水不過齊腰深,拿鐵叉子插魚講究眼手合一,眼睛看到底下魚在動,隨時就得出手,而且插刺的高度要比看到的略低一點,因為水面光線有折射,這功夫也得靠時間才能練出來,他們常年在河邊討生活,這些伎倆早已練得爐火純青。
這次倆人運氣就不錯,頭一次出手,就逮到一條一尺多長,兩斤多重的胖頭魚,正是做泡餅的上好材料,這會兒魚已經開膛破肚,清洗完畢,就等著水開鍋,把胖頭魚先橫著劈成兩半,再豎著剁成兩截,先拿少量菜籽油把魚兩面都煎成金黃色,然後把野蔥還有辣椒投放進去,澆上開水,倒上幾勺自釀的大醬,燉上半個小時,把烙餅切成菱形小塊,魚肉燉好以後,把病連同剩下一點生蔥都投進去,蓋上蓋悶上片刻,當重新揭開鍋蓋的時候,醬紅色的湯底裡冒著濃鬱的白色蒸汽,魚頭已經燉得酥垮,筷子扎進去攪一下,撥開骨殼,富含膠質的魚腦髓隨即流淌出來,晶瑩剔透,魚香味十足,沾上一點放到嘴裡,那難以言說的鮮美滋味足以讓人吞下自己的舌頭。
渡邊只顧跟白麵餅較勁,可陳菲菲留意到兩個老頭說到昨天拉縴的時候,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驚恐的神色,幾次欲言又止,看得出來,他們有話想對自己說,可又忌憚渡邊,幾次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回去。
&ldo;看來真有事!&rdo;她心裡說道,為了給倆老頭打消顧慮,她對兩人說,這次皇軍到運河邊上,就是因為城裡接連發生怪事,為了破案,才到此尋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