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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所以能長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
石道的盡頭是一個密室,說是密室,也就比普通的石洞多了一道石門。蒙面人抬手在石門上有節奏地左右扣了七下,又上下扣了三下,石門應聲而開。
入眼是一張石桌,桌上點了燭臺。但是光線十分昏暗,只能照亮石桌方圓兩米的地方。
“大人,您怎麼樣了,屬下幸不辱使命,把您要的神獸帶回來了。”那人摘下蒙面的黑巾和頭上的斗笠,露出極亮的一雙眼睛,上嘴唇很薄,無端給人一種涼薄之感。
“辛苦了。”黑暗中傳來一個低啞的,氣息有些不穩的聲音。
那人一身黑衣,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之中,若不出聲,就如同沒有這個人似的,彷彿與黑暗融為了一體。他的聲音不大,卻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棉裡藏針,讓人防不勝防。
蒙面人似是對他極為恭敬,立刻把布袋子舉過頭頂,雙手呈了上去。
那人輕咳了兩聲,卻沒有伸手去接,輕笑道:“翼兒,你就這樣把人小姑娘帶回來了,不是我說你這也太簡單粗暴了點,於理不合,還不趕緊把人小姑娘放出來。”
被叫做翼兒的年輕人尷尬地笑容一閃即逝,立刻把袋子開啟來,將睡著的小瑩抖了出來。
小瑩在石桌上翻了個身,一個機靈坐了起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抬眼看著面前的黑衣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片刻,才終於“啊”地一嗓子叫出來:“你們什麼人啊,抓我來幹什麼?”
鄭瀟涵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小姑娘莫急,先喝杯茶壓壓驚!”說著親自遞了一杯茶給目瞪口呆的小瑩。
小瑩也沒有意識到不對,下意識地就接了過來——那茶是上好的白毫銀針,湯色淺杏黃,味清鮮爽口。湯味醇厚,香氣清芬,確實是起到了壓驚的作用。
銀針白毫是一種十分講究的茶,原採摘標準為春茶嫩梢萌發一芽一葉時即將其採下,然後用手指將真葉、魚葉輕輕地予以剝離。剝出的茶芽需均勻地薄攤於水篩,置微弱日光下或通風蔭外,曬涼至八、九成幹,再用焙籠以文火至足幹即成。
不管是對手還是朋友,請對方喝茶是鄭瀟涵的慣例。硬碰硬,終究不如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來得高明。他雖然不是良善之輩,卻也不喜歡凡事都用武力來解決。
在生死邊緣晃盪過,所以才真的明白生命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旦輕擲了,就永無反悔之地。
對手的命也是命,也是值得尊重的,不是嗎?
可少年是不怕的,少年不經事,對往後餘生沒有真切的想象力,很容易把死亡當成一種盛典。
雲麒沒等蘇靖鱗回來就坐不住了,等待不是他的風格,特別是這種節骨眼上。等的時間越久越容易讓人坐立不安,他必須要做些什麼。
找人不是雲麒的強項,但是他知道有誰擅長做這個。只是不知道人家買不買他這個面子——不過,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嘛!
雲麒這麼想著,便一刻也不願耽擱——靖鱗,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
一切,都會過去的……
蘇靖鱗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雲麒,卻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經年未見,此人風采依舊,只是模樣已經與從前大不相同,蘇靖鱗差點沒認出她來。漂亮依然是漂亮,但是再也找不到最初那無拘無束,讓人怦然心動的鐘靈毓秀了。
也許,靈氣這種東西,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吧,太入世的人,會承受不住。
但失之,亦得之,世事總是難以圓滿,能夠得到自己最想得到的,已是萬幸。
四季不止詩和遠方,還有這人間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