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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轉身找媽媽,用&ldo;他們都是野種&rdo;這樣惡毒的話,試圖安慰母親,但總是被教育,那溫婉的女人摸他的頭,告訴他,那些孩子跟他一樣流著父親的血,應該是親人才對。
那女人不是沒有怨,只是絲毫不希望無辜的下一代要受上一代糾葛的影響,她也是大家庭出來的小姐,豪門恩怨看得多了,多少有些麻木,恨不太起來,唯一希望就是自己的獨子能過得幸福。
後來憑昆然也漸漸懂得媽媽的用心,反倒不如小時候渾身是刺,所以後來那幾個哥哥姐姐住進家裡來的時候,他也沒有一點防患之心。
那場變故其實發生得很緩慢,憑昆然初二的時候,他媽媽開始顯露出健忘來,起初並沒有當回事,只是吃了些對記憶力有好處的維生素。直到有一天早上,女人摔了傭人端過去的茶,一直指著對方說&ldo;你是誰,怎麼混進來的!&rdo;對方越解釋,她越不信,滿臉警惕地跑到憑昆然的房間,抱著兒子說,這宅子不安全。
那傭人嚇哭了,眾人也都被吵醒,問了始末才知道,憑昆然的媽媽只是問了一句那傭人是不是新來的,叫什麼名字,誰知對方說自己已經在這工作三年了,說夫人跟她開玩笑呢,怎麼會不記得自己。憑昆然的媽媽脾氣好,平時跟傭人的關係也好,這時候卻急了,死活不相信傭人說的是真話,就發起脾氣來。
薛茗,也就是憑昆然的母親,在包括自己的兒子的所有人的證明下,發現是自己出了問題,於是就去了醫院,檢查了幾次,確診為間歇性失憶,那時候她已經把近三年的事忘了一些。
薛茗的病情反覆,有時候記得,有時候又一點印象都沒有,一段時間裡的記憶會有一些固有著,其他的都忘乾淨,一段時間裡的又都是記得的,但是漸漸的,她忘的越來越多,像是被無法控制的洪水席捲一空,而憑昆然是最後一個被忘記的。
薛茗會在半夜裡跑到兒子的房間來,抱著迷迷糊糊的憑昆然哭一陣,說些支離破碎的話,但是第二天早上問她,她又會拿茫然惶惑的眼神看你,如果逼得緊了,她還會尖叫,摔東西,與瘋子無異。
可是就算與瘋子無異又如何,憑家有足夠的條件將她養在家裡,請最好的醫生來為她治療,給她最細緻的照顧,而且最重要的是,憑昆然是最能穩定她情緒的人。
所以當家裡不帶半點詢問地告知他,要把薛茗送到療養院的時候,憑昆然立馬就把事情想透了。
那個女人是最善良的,從來不爭不嚷,甚至對搬進家裡來的哥哥姐姐都很好,但是她又能得到什麼呢,那些人想害她。
所有人都要拋棄她,包括與她結髮數十年的父親,她是知道的,哪怕她看上去已經痴傻,但是憑昆然見過她眼裡偶爾閃現的不捨和哀怨。
憑昆然直到很多年後都還是會夢見自己的媽媽,女人坐在家裡後院的草坪上,戴著大沿帽,回過頭來叫他小然,陽光溫暖得要把人融化一般,那個女人的眉眼溫柔,美麗得讓人忍不住要靠近,他跑過去,被世界上最舒適的懷抱擁住。
周圍輕輕晃動的花草,和楸楸叫著的蟲鳥。
然後母親推開他,問他:&ldo;你是誰?&rdo;
憑昆然在約池覓到家裡來之前,接溫子舟去了趟醫院復健。青年在室內撐著扶杆行走,憑昆然就在外面靜靜看著,溫子舟不時會抬眼尋他,兩個人就默默地交換一下眼神,都沒什麼意義,空氣有些沈悶。
憑昆然發現哪怕是這段時間長期與溫子舟相處,自己也沒有半點舊情復燃的跡象,反倒是越發想念池覓,想起來的時候,條件反射一樣臉會疼。那天池覓拿鑰匙砸他,確實是使了十分力的,如果砸到眼睛恐怕還會受傷,他看得出池覓大約是嫉妒得狠了,在甩鑰匙之前手都會有些都抖,這要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