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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還潮溼著,一踩咕嘰咕嘰冒泡,牆壁長毛又是一筆錢,所以除了臥室的窗都被他開啟了,四敞大亮中,秋風穿堂,鼓起聶照浸滿奶和茶葉香氣的白襯衫,獵獵作響。
他傾著腰,在陽臺生鏽的欄杆上墊了兩塊紙,胳膊搭在上面,往下看。
附近有個物流集散地,半夜來往的卡車轟隆隆的,裝貨卸貨時候叮咣作響,卡車燈一晃一晃,時不時還能聽到鄰居咒罵。
樓裡還有幾戶家庭外賣作坊,大家向物業投訴無果,只能放任,油臭味順著管道飄散,樓下垃圾箱也一股泔水味,聞得他頭皮發麻,一群肥大的老鼠走街串巷,在垃圾箱裡討生活。
樓下誰又吵起來。
女的罵男的沒出息,跟著他過苦日子。
男的罵女的在家帶孩子,不去工作。
吵著吵著翻舊賬,女的說男的之前嫖娼被抓,男的說破鍋配爛蓋,倆人分明當時坐一趟大巴被帶去警察局的。
兩人砸東西,不鏽鋼的盆子碗筷哐哐作響,一會兒孩子又哭了。
聶照怕姜月一會兒被吵醒,問他什麼叫嫖娼,為什麼坐一趟大巴去警察局,就把窗關了,薄薄的單扇窗把咒罵隔絕一半。
他一動,窗上的鎖叮噹脫落,聶照研究了一會兒,發現鑲不回去,就在一邊擱著。
這裡收拾不乾淨,怎麼弄都鏽跡斑斑的,採光差,房間裡有若隱若現的黴味,不好。
他摸了摸口袋,打通天上掉的那塊餡餅的電話,也不管裡頭裝的是屎還是酸菜豬肉。
餡兒餅還沒睡,給他個地址讓他明天去報道。
聶照向奶茶店和補習班請了一天假,第二天一早站在那座亮得發光的大廈前,餡餅熱情地帶著他進去,和他介紹他們的實力如何強大,資源如何豐富。
他拍著聶照的肩膀,說自己思考一夜,給他制定了個非常完美的造星計劃,保證一年出頭,三年成名,五年一線巨星。
聶照配合他進行了資訊採集,餡餅叫傑尼,說簽約以後會是他的經紀人。
傑尼摸著下巴:“唱歌跳舞都沒學過?籍貫藏靈山?山區來的?學歷高中?高中倒還好,認字就行。
嗯,十九歲,要是十六就
好了。”
這個社會及其玄妙,聶照根據狍子精的介紹,去辦假證,對方是個不正經的老頭,掃他一眼,都不用問,咔咔幾個戳就蓋好了:“小天和花月介紹來的?雖然情況有點特殊,但本質上殊途同歸,別擔心,這個小學初中和高中就是為我們這種人服務的,大家在人界行走,總不能說自己是文盲,畢業證過幾天來取。”
所以聶照目前的學歷,都是可靠的。
既然想賺錢,聶照覺得自己還是謙遜點好,點點頭:“沒學過,但學過武術和書法。”
“沒事,臉在江山在,正好公司要成立一個新男團,缺個c位,你這張臉,不站中間都暴殄天物了,”傑尼樂觀一笑,“衝你這張臉,觀眾和粉絲都會包容你的,到時候學學舞蹈聲樂,差不多就行了。”
經紀人一邊帶他去錄音棚試音色,一邊和聶照說自己的宏圖計劃:“我也沒計劃讓你一直做愛豆,國內當愛豆沒前途,你先做個兩三年,積累人氣,以你的顏值,頂流男愛豆分分鐘的事兒。
到時候咱們直接轉行做演員當一番男主,什麼古偶仙俠大爆男主,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見到聶照眼睛都是一亮,紛紛拈酸問傑尼哪裡挖來的好苗子,這小臉兒這身材,爆火指日可待。
傑尼在進到錄音棚之前,還是春風滿面。
直到聶照這隻小百靈鳥開嗓,調音師絕望說:“修不了,誰來都修不了,一個字八個調,沒一個調在調上。”
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