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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那個一併給她:“吃吧,吃完了就不會死了。”
單就這話,姜月不大敢相信,但聶照信誓旦旦,她不得不信。
她虔誠地捧過來,咬了一口……
嘶,好硬,她改為小口小口用牙齒磨。
唔,還有沙子。
能把院子裡的草都吃了,也不知道該多餓。
聶照自己摸了個窩窩頭,輕盈地翻上樹,衣襬翩飛,倚在樹枝上,一邊吃一邊問:“你多少天沒吃飯了。”
姜月記得不是很清楚,她掰著手指,想了想,仰起頭回答:“剛,剛到撫西的那天,下,下雨,喝了,菽菜糊糊……”
撫西上次下雨,還是三天前,也就是說她三天沒吃飯了。
那老毒蟲還真狠得下心。
聶照問起她上次什麼時候吃的飯,姜月忽然就想起丁嬤嬤了,她猶豫了一會兒,小聲開口:“三哥,那個……丁嬤嬤……”
聶照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恍然道:“你放心,人已經風光大葬了,就連二十里之內的野狗都一個不落來參觀了。”
姜月嘿嘿傻笑了兩聲,說他人真好。
就是這個類比怪怪的,為什麼風光大葬要說野狗都來了。
她本就不聰明,如今蹲在地上頂著張花臉捧著窩窩,看起來腦子更有問題了,像個傻子小乞丐,人家說什麼她都信,都說“好啊好啊”,聶照這人有時候發笑點和旁人不大一樣,她見姜月這樣,莫名好笑,又好氣又好笑。
“三,三哥,笑,笑什麼?”姜月看他嘴角一直沒放下來過,摸了摸自己的臉,弱弱問。
聶照把窩窩在手裡拋了兩下,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雖然笨,但今天還算聰明一回。”
姜月眼神澄澈地繼續看著他,等待他解釋。
“那胡玉娘你可知道是什麼人?”
姜月聞言搖頭。
聶照:“她是北四坊的當家,逐城百姓雖然窮,但附近多駐軍,她的勾欄和賭坊倒也盆滿缽滿,胡玉娘說是逐城首富也不為過。”
姜月張大嘴,一臉震驚。
“怎麼,後悔沒跟她走了?”聶照揶揄。
姜月搖頭:“就,就是覺得,奇怪,她是女子,也,也能做生意嗎?不,不會被說,拋,拋頭露面嗎?”
“逐城一茬又一茬的人死得跟割韭菜一樣,能活著就是本事,何必在乎男女?”
聶照的話給姜月不小的衝擊,她一時間不太明白,心裡亂,就默默低下頭吃窩窩。
“不過她這個人心腸狠毒,手中人命不計其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跟著她,大抵學不出什麼好,我會找個合適的人家撫養你。”聶照又說,他自覺已經十分仁慈了。
“您,您還要送走,我?”姜月被這個訊息打得猝不及防,原本以為三哥預設留下了,她怔忡片刻,不知所措。
聶照抬手,示意她環視四周:“這三間房子,光是住人就已經十分勉強,不消說你這個年紀……,”他頓了頓“你如今多大了?”
“十一。”姜月呆呆說。
“哦,才十一,你這個年紀,養起來麻煩事許多,我並不願意為你費心力,況且你要守你那個什麼三從四德,你我男女有別,住在一起不方便,交由別人養,是最好的安排。”聶照正說呢,一低頭,姜月嘴裡正一滴滴往外滴血,落在窩窩頭上。
他疑心對方是急火攻心,恐傷及她內裡,本就受磋磨不成人形,若小小年紀再傷了肺腑,將來有她苦熬的。
聶照連忙下樹木,掐上她的手腕,只探得氣虛血弱,也有躁火之狀,未見旁的異常。
姜月還張著嘴,血滴答滴答的。
該不是咬舌意圖自盡?
聶照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