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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護正往李寶音碗裡挾著肉,家門“砰”一聲被人踹開了,他在這一瞬間,心裡閃過無數個念頭,以為自己要和前幾任太守一樣,被亂刀砍死拋屍荒野了,嚇得手裡的肉掉在桌子上,連忙撿起來塞進嘴裡。
回身見到聶照手裡拖著個躲躲閃閃的小姑娘,穿著青雲書院的衣裳,才略鬆了口氣,轉瞬見到自己女兒挑釁的眼神,心裡又是咯噔一下。
莫不是小寶在書院裡闖了什麼禍?
“李護,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聶照把姜月往面前一拖,拎起她被撕了一道口子的袖子,還有髮梢被剪得狗啃一樣的頭髮,給李護看。
他櫻粉色的唇緊抿著,眉頭深皺,當真是生氣了,聶照鮮少有如此的時候,李護急急問李寶音:“小寶,這是你做的?”
李寶音倒也不避諱,直視著父親:“是我做的。”
李護心中慘淡一片,忙作揖給聶照道歉;“是我教女無方,我向您賠不是……”
“不必了。”聶照擺手,把姜月推出去,點點下巴示意,“去,打她。”
逐城民風野蠻,大人欺軟怕硬橫行霸道,孩子便有樣學樣,遂以書院中,打架鬥毆的風氣屢禁不止,李寶音在青苗班中算是龍頭,前些日子姜月震懾得李寶音躲著她走,這些日子刻意為難。
姜月本就不想給聶照多添麻煩,是以能忍就忍,不想眾人見了,便開始試探著挑釁,發現她當真軟弱可欺,又不會向聶照告狀後,愈發變本加厲,今日連頭髮都趁著她不注意給剪了。
這是她怎麼瞞都瞞不過的,姜月在學院角落裡哭了好一會兒,才敢回家,半路撞上見她遲遲未歸,所以尋來的聶照。
聶照幼時即驕橫,如今也不是個願意忍氣吞聲的性子,才有瞭如今一幕。
姜月哪裡敢打人,打人是不……不……不賢良淑德的舉動,她如今滿腦子塞的都是學院裡晦澀難懂的知識,那些三從四德好像上輩子的事情,她好好好回憶,才能回憶起一兩句。
但聶照在身後虎視眈眈,她不敢不上前。
但她還沒等到對李寶音怎麼樣,李寶音就先下手為強,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向聶照執拗地說:“現在我能打得姜月無力還手,早晚也會打敗你,你們每個我都不會放過,再也不會有機會欺負我阿爹……”
李護連忙捂李寶音的嘴,向聶
照致歉,不過就是這樣,他也是沒捨得打李寶音一下,他又是心酸又是痛苦,知道女兒是因為見到他對逐城裡這些所謂的“大人”們謹小慎微,心疼自己,才會如此的。
姜月是聶照家中的人,她把怨恨也算在姜月頭上了。
聶照並不理會李寶音小孩子的話,也未遷怒李護,只叫姜月:“站起來,打回去,凡事都有我給你擔著。”
他們的事情就要他們自己解決,他總不能拎著李寶音把她的頭塞進護城河裡幫姜月出氣。
且不說他無法一而再再而三的,有那麼多時間和耐心迴護,況且他若是如此做,姜月這輩子都學不會還手,只會縮在人身後做只愚蠢乖順的家養兔子。
便是個兔子,也得是隻會咬人的野兔。
姜月回頭,求助地看了眼聶照,他眼神冷峻,並不理會她的求助。
她沒打過人,也不敢打,就站起來,呆在那兒。
“還不動手?”聶照呵斥道。
姜月的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頂著亂糟糟的頭髮,用手背擦掉,跟他說:“我不敢。”
“廢物!”聶照罵了一句,“你既然不敢動手,今晚就不用吃飯了。”這於姜月來說,是極大的威脅了,她倒是寧願聶照把她打一頓罵一頓。
姜月到底是沒吃上飯,聶照看她一直待著不動,便把她拖回家晾著。
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