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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問:“你吃飯不看我,看我爸幹什麼?”
“你坐我旁邊,叔叔在對面。”
這種說辭,在鍾嚴這兒站不住腳,“時醫生,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時桉磨了會兒嘴皮才開口,“我覺得,叔叔有點眼熟。”
“他是國內骨科領頭人,你眼熟不應該?”
“哇喔!”時桉眼球裡閃光,“叔叔這麼厲害嗎?”
“……”
一個不認識醫院院長、記不住一夜情物件的糊塗蛋,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都不奇怪。
鍾嚴:“他哪裡眼熟?”
時桉沒直接答,而是問:“叔叔什麼時候自己開的醫院?”
“十大幾年了。”
“那他之前在哪?”
鍾嚴:“省院,急診科。”
時桉的眼睛熄滅了,“哦。”
“但輪轉過市級醫院。”
時桉的胸口膨起來,“市二院呢,呆過嗎?”
“你家附近的院區?”鍾嚴回憶,“呆過吧,差不多十七八年前。”
十七八年前,時桉七八歲。
時桉的眼眶在鍾嚴視線裡發紅,又蒙上了一層水膜。
“怎麼了這是?”
時桉咬白嘴唇,“叔叔,就是搶救我的醫生。”
鍾嚴:“這麼巧?”
時桉:“我確定。”
當年,時桉從水庫打撈上來,被送到附近的市二院。他躺在冰冷的搶救室,只有一個男人的聲音清晰可見。
“孩子別怕,我是醫生。”
“孩子,睜開眼看看我。”
“醒醒,你媽媽等你回家。”
時間久遠,時桉記憶裡沒有醫生的臉。他掀開眼皮的瞬間,看到了醫生的下巴,那裡有顆痣,像會發光的星星。
往後多年,時桉每次去醫院,都習慣看醫生的下巴,卻再也找不到星星。
鍾嚴刮掉他眼角的淚,“時醫生,你完蛋了。”
時桉揉揉眼睛,“怎麼了?”
“你的命是我爸救的。”鍾嚴揉亂他的腦袋,笑著說:“你只能嫁給他兒子報答。”
時桉沒說話,在心裡偷偷回應。
嫁就嫁。
鍾嚴受夠了在家的種種,時桉剛被親軟騙上床,又有人來打擾。
保姆在門外,“時醫生的房間收拾好了。”
“房什麼間。”鍾嚴不爽,“他就睡我這兒。”
鍾媽媽的聲音滑進來,“小時,給你準備了睡衣,你習慣穿哪個?”
時桉推開人,迅速躥出來,跟在鍾媽媽身邊,老老實實去了客房。
床邊擺著嶄新的棉質睡衣,鍾媽媽把人領進來,“你們平時都睡一起?”
時桉沒想藏掖,他摳摳手心,“偶爾。”
剛在交往就異地,也的確是偶爾。
“今晚就睡這裡吧,明天還要上班。”
最近幾天,兩個人總折騰到很晚,過後還要聊天。聊專業知識,聊疑難雜症和經驗見聞,聊到捨不得睡覺。
鍾媽媽說了晚安,並在關門前提醒他,“記得反鎖門。”
至於鎖誰,自然心知肚明。但普通的一道鎖,對某人形同虛設。
時桉被抱了滿懷,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鍾嚴跟吸盤似的,嘬在他身上亂摸,還得抱怨,“床小又硬,舒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