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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民爭權、爭利必然導致&ldo;脫離群眾&rdo;的危險。對任何執政黨來說，這是最大的危險。一個執政黨，一旦演變成為利益導向，人民就會從主體變為客體，而執政黨本身也就很難再超越自己本身的利益。各級黨政官員&ldo;以錢為本&rdo;的gdp主義就是典型的例子。&ldo;脫離群眾&rdo;也阻礙著執政黨有效代表人民的利益。很多年前，執政黨與時俱進，提出&ldo;三個代表&rdo;理論，意在建立黨與人民之間的制度關聯。但這些年來，並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人民在&ldo;利益表達&rdo;和&ldo;利益聚合&rdo;方面仍然缺失制度空間，即使是&ldo;代表利益&rdo;方面，似乎也在倒退。例如前些年，在一些地方，人民代表開始尋求和其選區人民的關聯，但這種實踐馬上就遭否決，因為一些領導人認為人大代表不能以個人身份代表人民的利益。

中共黨政官員的&ldo;城堡政治&rdo;

更為糟糕的是，&ldo;脫離群眾&rdo;已經造就了黨政官員的&ldo;城堡政治&rdo;了。就是說，他們把自己和社會切割開來，把自己關在&ldo;城堡&rdo;裡面，用各種方式（例如強化維穩機制、構造各種各樣的特供系統等）為自己構造一個&ldo;安全&rdo;的&ldo;城堡&rdo;。很多幹部官員享受著由市場經濟所帶來的一切好處，但又透過&ldo;城堡政治&rdo;&ldo;豁免&rdo;市場經濟所能帶來的一切壞處。&ldo;城堡&rdo;之外的人民誰還能夠信任&ldo;城堡&rdo;之內的官員呢？實際上，一旦開始修建&ldo;城堡&rdo;，最後的結局就會是可以預見的了。一旦人民開始&ldo;圍城&rdo;，最堅固的&ldo;城堡&rdo;屆時也會變得不堪一擊。

&ldo;城堡政治&rdo;必然導致執政黨黨政官員的&ldo;消極腐敗&rdo;。從毛澤東到鄧小平到當代，執政黨領導層一再強調&ldo;腐敗要亡黨亡國&rdo;的道理，但是腐敗現象不僅沒有得到遏制，反而在變本加厲。隨著中國經濟規模的擴大，黨政官員腐敗的數量也經常超出人們的想像力。為什麼會這樣？道理很簡單，因為把人民排除在反腐敗之外，反腐敗僅僅侷限於體制內。這些年來，有關方面已經在內部制約、反腐敗方面做了無數的嘗試，但大多事倍功半，甚至是不得要領。要有效地反腐敗，政治和行政過程就必須向人民開放，讓人民來監督黨政官員。當然，開放政治過程並不是像一些人所說的實行選舉政治那麼簡單，很多具有選舉民主的國家的腐敗也依然非常嚴重。中國的選舉政治不可避免，也在做不同的嘗試，但要有效反腐敗，還需要其他方面的制度建設，例如媒體開放、透明的預算制度，等等。也就是說，要建設很多正式的制度管道，讓人民來參與反腐敗。

一句話，只有人民才能解除執政黨所面臨的這些危機。如何解除？除了政治改革，沒有其他的選擇。不管接受與否，政治改革必然成為執政黨最大的政治。中共已經提出了&ldo;立黨為民&rdo;、&ldo;立黨為國&rdo;的理想目標，那麼如何來實現這個目標呢？既然是&ldo;為國&rdo;、&ldo;為民&rdo;，那麼就要把國家和人民作為主體。只有這樣，執政黨官員才能超越自身利益，重建和人民的關聯，在和人民的互動過程中獲取永無止境的動力，在和人民的永恆的行動過程中長期執政，從而實現長治久安。

原刊於《聯合早報》2011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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