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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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夏季,來的晚也去的早。
午時還熱的只著一件薄衫,夜裡便窩在床榻上瑟瑟發抖。
不同於京都的盛夏,多少混合著獨具特色的環境氣候。
簫昇躺在換上冬絮的矮榻上半睜著眼,看著營帳的出口處。
他去了十天了,為何還不曾回來。
是北蠻路途太遠,還是出了什麼意外?
自那日不歡而散之後,他們似乎已有近十五天不曾說話。
前五天是沒有機會,後十天卻是連面都不曾見上。
那日,從穆楠的營帳出來後,牛張(牛指老牛,張指與老牛一起的武將)兩位將軍便領著各自部下的五名矮小精悍的兵士,扛著兩個大紅箱子便來到郾城近郊的崖壁處。
陡崖峭壁,怪石嶙峋。
簫昇承認,自己在看見那樣險峻的崖壁時,心裡是畏懼。
文人志士,都想站在居高點以證自身價值不菲,但是在面對著天地間鬼斧神工的巉巖斷崖,還是止步不前。
這本是身為男兒的羞愧卻也是身為文人的無奈。
之後,看見穆楠一個人,一點點的攀上崖頂時,心裡竟產生了微妙的嫉妒。
為何他可以,而自己不行?
所以,他在眾人歡呼雀躍時,默默的一個人走開了。
他可以替穆楠高興他的能耐,卻始終不願意插足一個他不適應的熱鬧。
那刻,在石壁之下,仰著頭看著那個距離太陽最近的人時,他其實是看不清穆楠的樣貌與神情的。
他甚至不用想,都可以猜出穆楠當時的樣子:一定是面無表情的,鳳眼深邃,面色冷峻宛若寒冰……
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
簫昇輕笑的自嘲道:“這麼多年來,竟會因為只有幾面之緣的人而沮喪著,真的是難堪。”
之後,他就一直待在屬於監軍的營帳裡,手裡握著地方野史,豎起耳朵聽守在營帳外面的將士們言論著關於他們的少將軍。
第一日裡,聽說,穆楠又從上面下來了……
第一日裡,聽說,他在訓練選出來的小兵,指導著小兵爬上去……
第二日裡,聽說有一個小兵成功了……
第三日裡,聽說有三個小兵成功了……
第四日裡,聽說有五個小兵成功了……
第五日裡,沒有人再說了,守衛禁不住好奇,都跑去圍觀。
簫昇在營帳裡磨到太陽從東方升起,又移到正中時,還是決定前去看看。
去的時辰有些晚,只瞧見十二個人貓著腰站在頂部慢慢的移動著,很快人影不見了。
圍觀的人群歡呼著,雀躍著,喊著叫著期待著,最後又慢慢的散去了。
年輕的軍師離去的時候,仍在眉飛色舞的跟站在自己旁邊的將士誇耀著,彷彿攀上去的那個人是自己一樣,發自內心的驕傲著。
簫昇又一個人,默默的按著原路返回,安靜在待在自己的營帳裡。
那晚做夢時,竟夢見站在頂峰的穆楠衝著他笑,如此視若知己,如此不再有半絲的替代感。
醒來後的簫昇便再也睡不著,他披著一身單衣,出了營帳坐在紮營不遠處的小山坡上。
夜風蕭瑟,再不適應,磨合了近二十天也終於適應了。
那晚的月色皎潔,比之京都多出幾分純色,皎如日星,他一直看著看著,比之以往都來的雀躍與歡喜。
皎皎如月,我欲於君相交,君可知否?
北疆的戰事,在兩方彼此試探下,象徵性的打過幾場小戰。
那是穆楠離去的第三日,簫昇剛出營帳,張將軍便領著部下騎著悍馬,乘著清晨的寒風一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