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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經忘了時辰,只是最後對著山頭一拜,麻木的提劍離開。
踏出殘陽嶺的那一刻,仇雁歸眼中閃過迷茫之色,衣擺迎風微動,他卻佇立許久。
如今,是真的無處可去了。
帶著閣主給的令牌,仇雁歸隨意選了個方向而去,沿途打聽著血閣的線索。
他走過北方禹城,途徑水鄉古鎮,奇怪的是大家對此都諱莫如深,就連天機樓都避而不談,只道,「螳臂當車,覆水難收。」
「螳臂當車,覆水難收……」仇雁歸喃喃自語。
他隱隱覺得,血閣的覆滅並不簡單。
閣主狼狽的樣子總是浮現在腦海,仇雁歸幾乎跑遍了所有可能得知當初隱情的地方,可得到的線索聊勝於無。
酒樓喧鬧,他靜靜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心中湧上幾分寂寥。
初出血閣的傲氣被磨了個七七八八,先是在苗疆少主那裡吃了虧,而後暗器宗覆滅,血閣被屠,又背上個難消的血仇。
可笑如今他連仇家是何許人也都一概不知,從前只覺得江湖肆意,如今心空了方才知曉,那是酒也難平的孤寂。
將壺中最後一口酒液飲下,仇雁歸隨意抹了下嘴角,面無表情的提劍離開。
熙攘的街頭,仇雁歸默不作聲的走著,忽而眉頭一皺,轉身進了個偏僻的巷子,若有若無的陌生氣息慢慢靠近,他見四下無人,索性轉身拔劍,冷聲道,「不知閣下這是何意?」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便一躍而下。
皆是蒙面的打扮,仇雁歸警惕的將劍橫於胸前,那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我家主子請俠士酒樓一敘,若有得罪,還望海涵。」
仇雁歸併未收劍,語氣微冷,「敢問二位效命於何人?」
另外一人聞言笑了笑,嗓音有些陰森的意味,「苗疆少主,左輕越。」
第6章 屬下
仇雁歸握著佩劍的手緊了緊,抿起薄唇,沒有立即開口。
良久,他才緩緩道,「若我今日不願敘舊呢?」
那二人沒有半分退意,上前兩步拔出佩劍,威脅之意溢於言表,語氣有些遺憾,「那便只好得罪了。」
仇雁歸神情晦澀。
兩位蒙面人見他未動,眼神沉了沉,身形微動調整成攻擊姿態,危險一觸即發。
可就在這時,仇雁歸突然收了劍。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仇雁歸臉上沒有笑意,語氣有些冷。
他自知今日無路可走,若有意對上吞雲閣,那他接下來必然舉步維艱,不要說去調查隱情了,恐怕都難以在江湖立足。
畢竟那可是左輕越。
誰不想賣他個面子呢?
那兩個蒙面人皆是一頓,旋即從善如流的收起劍,對他做了個請的動作,「這邊請。」
巷子裡昏暗陰森,他們彼此警惕著,沉默又危險的氣息漫延開來,但好在兩方都只是防備,還算和諧的走完這一路。
蒙面人將他帶到一處酒樓,仇雁歸抬眼時眼眸微眯,這不就是他方才歇腳的酒樓嗎?
看來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一路被帶到頂樓,仇雁歸在一扇門前站定,抿了抿薄唇,神色有些緊繃。
身邊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他側目去瞧,兩位蒙面人自視窗躍下,回到暗處待命。
前方的門忽而自行開啟,幽香慢悠悠的飄出來,似是無聲的邀請。
仇雁歸擰眉站在門口,沒有輕舉妄動。
「愣著做什麼,不進來?」慵懶清越的聲音響起,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笑意。
仇雁歸瞬間想起某些不太好的回憶,耳根子熱了熱,皺著眉邁步進去,他進入房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