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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久就會想,他是真的開始在意我了嗎?
專業課的內容又多又枯燥,在圖書館消化複習來消磨時間也是個好辦法,但沒有了什麼緊迫的事情壓在身上,餘久反而不太能把那些文字看進去了。
他會不自覺地去注意其他人頭頂上的資料條,看到那些數值或高或低——當然大部分都很低,低得只有個底,畢竟大部分人對他來說都是陌生人。
實際上,餘久其實已經有很久沒有去注意過這些資料條了,即使在見到寧樂言頭頂上那個誇張的空白條,他都沒有給其他人太多關注。
在曾經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餘久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正常人怎麼可能會跟在遊戲似的,能看到所有人頭上都頂著個資料條呢?
他甚至很用心地查閱過相關的資料,得知精神分裂患者很容易出現幻視、幻聽和妄想一類的症狀,比如有人經常聽到別人在罵自己、即使周圍空無一人,有人表示自己能看見長翅膀的小精靈飛在周圍、說那是自己的好朋友。
彼時餘久就坐在圖書館,視線剛從這段簡單的描述上掠過,他抬頭看了看其他人頭頂上的資料條,心想,我是不是也有病?
很遺憾,他得不出什麼可靠的結論。
如果去醫院做測試,結果大概一定是有病,畢竟他確實能看到一些旁人見不到的奇怪的東西,何況這東西又只與他自己的情感狀態有關。
或許能短暫地瞭解別人內心真實的想法是件挺不錯、挺有用的事情,但長此以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每天都能看到幾乎沒什麼差別但又多餘的東西,餘久認為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在意識到這個自從有記憶起就能看到的資料條代表什麼時,就十分直接地發現了自己其實根本不重要這件事情。
或許這種說法很自作多情,其實人只需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世界上的大多數人彼此之間都是沒有關係的,個體的存在重不重要這件事,本身就不重要。
但是,無數個隨時都會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也就算了,餘久發現父母都不在意自己,他們的資料甚至只比陌生人好上一點兒,學校裡的普通同學都比他們更在意自己。
並非是對自己不好,餘久的父母並未在物質上對他有所短缺,他們甚至對他有種格外的、很誇張的包容,這種誇張的包容已經到了讓他覺得自己和父母之間似乎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的程度。
做了好事沒有獎勵,做了壞事沒有懲罰,去做什麼都無所謂,不要求、不關愛——這一點並非是餘久在明白資料條代表什麼後就立刻意識到的,而是在漫長的、沒有意義的成長過程中潛移默化地融進了他的生活方式裡,他甚至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直至中學時某個平凡的一天,他坐在教室裡上課,聽數學老師講幾何,然後被班主任叫出去,說父母託其轉達正式離婚的事情,才忽然恍然大悟般發現了這件事。
我的父母,好像並不在意我。
為什麼連正式離婚都是班主任轉達的?
生活中的一點一滴全部都和父母頭上那些低到奇怪的資料聯絡了起來。
孩子做了壞事父母應該生氣嗎?孩子做了好事父母應該高興嗎?孩子受到傷害父母應該擔心嗎?
應該的,但我的父母並不這樣。
他們不在意我這次考試考得怎麼樣,也無所謂我在學校裡和同學的相處是否很不錯。他們只是平淡地和我生活在一起,並不討厭我,也並不關心我。
他們與對方的關係也不好,甚至說得上很差,餘久都不明白他們當初究竟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他們很早就分居了,餘久也很早就開始住校了,週末輪流去雙方住所,還以為他們早就離婚了。
在那之前,餘久其實很少觀察別人的資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