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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錦踩著月下婆娑的樹影,心忖: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張佐執掌奉承司經年,純一殿內隨侍內官,俱由其調配。
千歲升遐未幾,戴永以純一殿內的心腹,傳出流言。此舉雖犯忌諱,哪怕其得償所願了,鬧到王妃面前,頂破天也就是一個御下不嚴罷了,傷不得張佐根本。
在他看來,此番出手,戴永仍是以試探為主,手段不過爾爾。
然則張佐的回擊,便令他心中發寒了。
遣內官來報信,示好只是其一。
實則是料定了他黃錦,不會放過打擊戴永的機會。
張佐在興府兢兢業業十數年,乃是王爺的心腹。他黃錦也曉得自己的斤兩,千歲升遐未幾,這等王府宿老,是動不得的。
戴永之謀,錯便錯在了以千歲身後名做箋子。
世子聰慧純孝,不會放過戴永;王妃、長史司亦不會輕易放過;
如今張佐又猝然發難,此等良機,若非是知曉了智腦天機,他黃錦豈能放過?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楊六之自縊,恰似一個釘子,將戴永狠狠釘在了風口浪尖之上。
試探性的出手,俄而,變成了生死相搏。
博弈的敵手,卻悄然由張佐,換成了世子、王妃、袁長史、以及一干心繫舊主的眾人。
這等舉重若輕的手段,委實是令他心中發寒!
月影婆娑,暖風燻人。
徘徊踱步間,黃錦腳下步子一頓,眉頭蹙起。
“戴永便也罷了,以為眾矢之的,不足為慮。可那小內官所言的學一學張永,又是何意“
親自領教了張佐的老謀深算,他如今對於張佐的話,不敢有任何輕視。
心裡暗暗想著有關於張永這位太監大襠的事蹟,黃錦則愈發困惑了。
“智腦天機,張佐是不知曉的。在他眼裡,世子爺除服之後,方能襲封。即便如此,我一世子伴讀內官,能在張永身上學到什麼?”
胡思亂想著,黃錦思緒開始發散。
昔年劉瑾的權傾天下,在他看來,是皇爺刻意縱容、推出來以內製外的帝王心術。
那些年,劉瑾雖權勢熏天,但烈火亨油之下,終究是不得善終。
張永雖未入司禮監,卻掌管了京營事物。能手握兵權,實則深受皇爺信重。
劉瑾烈火亨油之時,張永卻反倒隱到了暗處。
“重而不顯麼?”
一念及此,黃錦將全然拋開張佐那“學一學張永”的言語,反倒果真從張永身上,品出了幾分味道。
劉瑾固然得勢,卻要與外臣斡旋,乃是皇爺手中之刃。
張永固然低調,卻貴在重而不顯,乃是皇爺皇權之屏障。
孰重孰輕,一目瞭然。
異日,世子爺踐祚之時,以小宗而繼大宗,自然是少不了一番風波的。
且不說他自家的心性手腕,也不足以在司禮監立足。但退一萬步講,自家便果真肯和劉瑾那般,做世子爺手中之刃,落個不得善終的下場麼?
“張永,以忠而受用,重而不顯。如此,學一學張永,又有何妨?”
只是,既要學一學張永,又曉得智腦天機,那區區興府奉承副的位置,便也不放在眼裡了。
張佐欲叫他火上澆油,端的是好算計。
自家何妨隔岸觀火?
一時間,黃錦的目光,陡然間深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