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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若知道她的事兒,只怕更看不上吧。
可是,她能怎麼辦呢?
沈柔嘆了口氣,看向楊韶瑤:「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一死了之容易,你的家人怎麼辦?」
「楊相公一生清廉正直,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如今你父親死了,合族男丁被流放,女眷為奴,只剩下你,既不是奴隸,也沒被流放。」
「你就不想,為你的父親喊冤,救你的家人嗎?」
楊韶瑤閉了閉眼,臉上浮現一絲痛苦與絕望:「我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辦法。」
「在京中各位閨秀裡,你一向是最聰明的。」沈柔道,「楊姑娘,我這樣愚笨的人,尚且費勁腦筋去想法子,你又豈會真的走投無路?」
「我只送你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往後的路,還要靠楊姑娘自己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楊韶瑤怔然趴在地上。
她驀然看向沈柔,一時喃喃:「可是,你便不覺得羞辱嗎?」
沈柔險些被她一句話問出眼淚。
她豈會不覺得羞辱?
可沈家是謀逆的大罪,沒有人敢幫她,敢救她。
她實在是走投無路,只能這樣。
沈柔沒說什麼,聲音低了些:「我言盡於此,楊姑娘好好想想吧。」
她出門,什麼話沒說,往劉媽媽的房間。
劉媽媽多利的眼睛,一眼看過去,見沈柔姿態神情不似以往,是經過春色滋潤的嫵媚多情,便知昨夜發生了什麼。
她輕笑了一聲:「事成了?」
沈柔聲音喑啞卻溫柔:「多謝劉媽媽成全,今日的恩情,日後我會記著。」
劉媽媽笑了一聲,只問:「侯爺是怎麼說的?」
沈柔大大方方道:「他說,要暫且將我安置在別苑裡,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劉媽媽笑了一聲,警告她:「弄丟了你,我得給弘親王府一個交代。你那邊,知道該怎麼跟侯爺解釋吧。」
沈柔語氣平靜:「是弘親王逼迫媽媽將我獻過去,媽媽本不願意,奈何不比弘親王權勢無雙,無奈之下只得答應。」
劉媽媽滿意點頭。
她笑一聲,拍拍沈柔的肩膀:「歡兒昨夜辛勞,先去歇息吧。」
沈柔溫順點頭。
徑直出門,回房。
沈柔站在房間內,生起火盆,從書架裡掏出幾本書,翻了翻。
那些書上,全是圖冊。
各種各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沈柔盯著看了半晌,抬手,扔進火盆裡。
灼熱的火舌,很快吞噬了所有的書頁。
沈柔深深閉上眼,手指微顫。
這些東西,見證了她墮落的過程。
她不能再留著。
從今以往,便塵歸塵,土歸土。
君意樓沒有沈柔,君意樓的東西,不屬於沈柔。
下午,劉媽媽帶著人進了沈柔的房間,對沈柔說:「衛公子的人來接你。」
沈柔午睡剛醒,只在身上披了件紗衣,慵懶轉頭。
劉媽媽身後站著個年輕女子,紅裳碧裙,細長的眉間儘是如水溫柔。
沈柔望著她的眉眼,忽覺無地自容,難堪剎那間浮上心頭。年輕女子亦是她的熟人。自小就跟著衛景朝的丫鬟,踏歌。
從她十四歲那年和衛景朝訂下婚約,踏歌便做了傳書的青鳥,常年往來於平南侯府和長陵侯府之間。
整整兩年時間,踏歌知道他們之間,所有的事情。
知道她待嫁的歡喜,知道她嫁衣的圖案,知道她繡花時的心情。
知道她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