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里清風(七)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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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聞德忙放下筷子正色回道:“龐凌那個人,昨兒就出了一趟宮,哪也沒去,就來了清波館,眼看著北鎮撫司拿人封店,人嚇得跟喝了狗尿一樣,騎個馬也險些摔下去,今兒辰時他又來瞧了一次,混在人堆裡不敢到館前去。督主,這清波館被北鎮撫司那些人圍得跟鐵桶一樣,裡面到底有什麼啊。”
鄧瑛輕道:“你們只管看好龐凌,不要因為清波館的事與北鎮撫司接觸。”
覃聞道:“照理,我們東廠是該監察他們的。這回查封清波館,您讓我們避著,鎮撫司那夥人還真當我們是怕他們,得意得跟什麼一樣。”
鄧瑛笑笑,“吃麵吧,吃了回內廠。
覃聞德扒拉著麵碗道:“您這麼急著回去啊,屬下們可把傢俱給您搬進宅子裡去了,您不趁著早去看看。”
鄧瑛看了一眼天色。
“今兒不早了。”
覃聞德想破頭也想不到,鄧瑛著急回宮,是為了替楊婉修屋頂。
承乾宮這邊剛過午時,天雖冷,日頭卻很大。
合玉站在樹冠下面,用手搭棚朝硬山頂上看去。
鄧瑛穿著灰色的短衣,綁著袖口,正與下瓦的工匠說話。
承乾宮的內侍領炭回來,見合玉仰著頭站在庭中,也跟著抬頭看了一眼。
“嘖……玉姐姐,這是……鄧廠督?”
合玉脖子已經有點僵了,也懶得說話,怔怔地點了點頭。
那內侍放下炭筐子湊到合玉耳邊道:“我聽說,司禮監的那些隨堂太監,如今都不敢在廠督面前造次,咱們婉姑姑,這是讓人廠督來我們這兒修屋頂啊。”
合玉繼續點頭。
她最初見是鄧瑛帶著宮殿司的人過來,也有些詫異,但楊婉接易琅下學去了,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自己在庭中看著。誰知他們上了硬山頂就沒再下來,她也跟著站了半個時辰。
“哎呦,我們這裡可真是金佛罩著了。”
他說完竟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玉姐姐,您不知道,我今兒去惜薪司那邊,那兒的掌印都對我們客氣著呢。”
合玉這才道:“別胡說,婉姑姑又不愛聽這些,再說,那陳掌印一直都是個老好人,從來不拜高踩低的。”
“誰拜高踩低?”
庭中的人一愣,轉身忙行禮。
易琅牽著楊婉的手走進庭中,抬頭朝偏殿的硬山頂上看了一眼,轉身對楊婉道:“姨母,我去更衣。”
“好。”
楊婉示意合玉等人跟過去,自己走到廊柱下抬頭看著鄧瑛道:“站上面不敢行禮了吧。”
“動磚木時不行禮,這也是規矩。”
高處有風,鄧瑛次日沒有束巾,只用一根石灰色的布帶束髮,立在重樓之間,從容輕盈。
楊婉很喜歡這一幕,不禁由衷道:“你一直這樣就好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
鄧瑛聽完,彎腰扶穩架在斗拱上的□□。
“想不想上來看看。”
“不會摔吧。”
她問是這麼問,人已經迫不及得地扒了上去。
“慢一點,踩穩。”
匠人們也跟著過來扶□□。
楊婉踩上最後一梯,沒了在借力的地方,難免有些錯愕,“還有些……高啊,我踩得上來嗎?”
鄧瑛半屈一膝,向楊婉伸出手,“你抬手臂,我攙你的胳膊,你自己試著借力,慢一點。”
和他的慢性子一樣,鄧瑛時不時地就會對楊婉說“慢一點。”
殊不知,她才是最想“慢一點”的人。
“來。踩上來。”
楊婉一手拽著鄧瑛的手臂,一收用力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