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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遲衡報上名去。
迅速有人進城堡告知,不多時,就被領了進去。卻說苦茲郡乃是蠻夷之地,處處未開化之地,山林就罷了,連城堡裡也爬滿了比手臂還粗的綠色藤蔓,藤上的葉子比人臉還大,罩得到處陰沉沉的。五月蚊蟲漸多,遲衡忍不住想那藤蔓底下也許全部盤著大蛇。
想一想,汗毛直立。
不知繞過了多少藤蔓暗道,才走到一處富麗中庭,遲衡眼前一亮,因為這一處比別處不同,牆高,磚厚,氣勢宏大,中庭擺了一個桌子,竟是純翡翠石所磨製。
而桌子的正席,正是戴著半塊面具的甘納。兩年多不見,甘納的打扮依舊是詭譎而華麗,那張面具依舊詭異且神秘。
眸子還是凌厲至極。
寒暄幾句,遲衡即單刀直入,期望甘納能與乾元軍連橫,共同抗擊西南王。甘納聞言,勾起一抹笑:“遲將軍,貴客遠來,何必急於說這些煩心事。來人,召曲央刑夫來見。”
刑夫,是軍銜,在甘納,約莫也是極高的將領級別。
看來曲央受重用了,遲衡十分欣慰。
很快,有腳步聲傳來,健而穩。
遲衡扭頭,見一個人著異服而來:暗紅的對襟上衣,繡花滾金邊的寬腳黑色長褲,身影纖長,不是曲央又是誰,依舊是高鼻薄唇,依舊是面無血色,肩膀比以前略寬,面容比以前更成熟了,腰間一彎刀,極為熟悉。
曲央目不斜視,單膝跪地:“見過郡王!”
甘納滿意地笑了,扶著面具側向遲衡,犀利的眸子一彎,口裡卻說:“曲央,你的老朋友來看你了。”
曲央聞言一愣,目光轉向遲衡,又愣了一愣,眸子閃爍了一下,似乎難以置信。
剋制了許久,才壓低了聲音:“遲衡?”
“曲央!”
遲衡起身,繞過桌子,如以前那樣,舉手重重拍了一下曲央的背部。曲央衝遲衡輕揍了一拳,揍在心口,薄唇一抿:“我得了信報:你死了,所幸都是傳言而已。”
曲央的頭一側,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遲衡才發現,曲央的右耳垂上,用麻繩串著一串龍形耳環,閃著細微的光芒。曲央,已經成了不折不扣的苦茲郡人了麼?
遲衡恍神,無法與三四年前的削薄的身影重疊。
遲衡舉杯發現杯中茶已盡。
曲央起身想為他添一杯,郡王甘納卻伸手將曲央的手壓住了:“曲央刑夫,讓本王來吧。”
曲央將壺放下,從甘納的掌心抽出手。
甘納壓著壺:“遲將軍,茶雖苦,但外來的人若想不為瘴氣所惑,必須多飲。”說罷,提高了壺,添得滿滿的。
曲央不語。
只低頭。
整個中庭的氣氛裡有說不出的詭譎,比那粗大的青藤糾纏還詭譎,遲衡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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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曲央抬頭。
遲衡與他對視了一眼。曲央的臉是僵硬的;但掩飾不了眸子中的顫抖,壓抑不了重逢後的激動與欣喜若狂。
遲衡問了幾句近況;曲央未開口;甘納就已替他回答了。
苦茲郡的最高將領即是刑夫;目前有三個刑夫,曲央是其中之一;約莫就是將軍的級別了,領兵數萬。
從甘納的口中遲衡得知;曲央在苦茲軍中可謂如魚得水;他用了兩年時間,將這數萬精兵鍛造得能上山能入水;可殺人於無形;十分適合苦茲郡這種深林作戰。前些日子,西南王遣兵來犯,十倍於苦茲郡的兵力,而曲央親領作戰,將西南王驅了數百里,一時苦茲郡人人振奮個個稱頌。
遲衡讚了幾句,調侃顏王軍痛失一員大將。
甘納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