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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吟藉助伽南視線,看見那男孩身上還有不少地方帶著傷,有被人毆打留下的青瘀,也有因穿著過於單薄而凍傷的瘡口。有的傷口還是新鮮的,如此浸在水中,他也未曾喊過疼。陳吟從伽南輕緩的動作中看得出,伽南也應是十分心疼這孩子的。

伽南以清洗之勢,將手覆於男孩的傷口之上,為其療傷。後又輕撫於他的臉上,為其擦掉臉上的汙漬。沒想到,洗淨了的他,倒真是清秀得很,那雙眼睛也顯得格外光亮。

陳吟看著那同初七如出一轍的模樣,心中竟有些酸楚。

伽南為男孩洗理著頭髮,緩聲開口問道:&ldo;你可有名?&rdo;

男孩答:&ldo;阿嬤在時,只喊我阿寶,別的名字再沒有了。&rdo;

伽南停了手,看著男孩的眼睛,溫柔笑著:&ldo;日後叫你景宸可好?&rdo;

男孩笑得露出牙齒,開心地應聲&ldo;好&rdo;。過時,他又開口,&ldo;那日後我該喚你什麼呢?&rdo;

伽南伸手擦掉男孩臉上不小心濺上的水漬,道:&ldo;我單名一個南字。&rdo;

沉思片刻,男孩突地咧嘴笑著,&ldo;那我以後就喚你南君!&rdo;

&ldo;南君……&rdo;伽南在心裡默唸一聲,笑著點了點頭,道:&ldo;好。&rdo;

淨過身之後,伽南便抱著景宸同榻而眠。伽南摟著那瘦小的肩膀,皺著眉頭問道:&ldo;宸兒年歲幾何?&rdo;

景宸都快要睡著了,往伽南懷裡蹭了蹭,喃道:&ldo;五歲了。&rdo;

可是這身板,如何看也不像個五歲的孩童,說是三歲倒有幾分可信。不論是重量還是身高,景宸都遠遠不及同齡的孩子。伽南將景宸往自己身邊又摟了摟,下巴抵在景宸的頭頂,輕道:&ldo;日後不會再讓你受苦了。&rdo;

恍惚間聽見伽南開口的景宸,用鼻尖蹭了蹭伽南的內袍,聲音有些稚嫩的鼻音,&ldo;……嗯。&rdo;

第二日,伽南帶著景宸離開了旅舍,在街上行著。

伽南抱著景宸,或許是因為伽南的穿著與相貌驚為天人,或許是因為行人見這一組搭檔看起來實在是不像父子關係,他們一路走著,引來一陣不小的騷動。而伽南始終穩穩抱著景宸,緩步走著,偶爾也會向一直盯看他的景宸柔笑一番。

景宸坐在伽南的臂彎裡,望向行人懷中抱著的穿著鮮亮的孩童,有些難過地轉過頭來,摟著伽南的脖子,低聲道:&ldo;南君……&rdo;

伽南聽出景宸的聲音有些異樣,關切道:&ldo;宸兒可是餓了?&rdo;

景宸搖了搖頭,低喃道:&ldo;南君,你喜歡我嗎?&rdo;

伽南笑道:&ldo;自然。&rdo;

景宸的琉璃眼珠瞬間亮麗起來,隨後又黯淡了幾分,&ldo;可是有那麼多比我漂亮的小朋友,南君為什麼會喜歡我?&rdo;

伽南寵溺地摸了摸景宸的頭,道:&ldo;因為我的宸兒不吵不鬧最聽話,而且不怕疼不怕黑,很勇敢。還有,我們宸兒長得也很是漂亮,尤其這雙眼睛,南君最為喜歡。&rdo;

景宸雙頰粉撲撲的,原本的傷口現下也瞧不出幾分,一臉笑顏道:&ldo;真的?&rdo;

伽南:&ldo;嗯。&rdo;

景宸笑著看了伽南片刻,然後雙手捧著伽南的臉,探過身去在伽南臉頰之上親了一口。說道:&ldo;那宸兒也最喜歡南君,最最喜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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