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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邊換衣服邊說:「你怎麼不乾脆讓我做個雷鋒塔呢?」
「可以的話那最好了,多少層我都能吃掉!」竇天驍說。
十五分鐘後,竇天驍滿懷期待地下樓,掃了一眼餐桌,拐進了廚房,「好了嗎?」
「好了啊,不擱桌上了麼。」江燃努了一下嘴。
「哪有……」竇天驍扭頭看到了一塊黑色的板磚,驚得愣住了,「啊……?」
「可能是我火候沒掌握好,有點焦了。」江燃相當淡定地摘上的圍裙,掛到牆上。
「只是可能嗎?這已經是百分百確定了吧。」竇天驍不可置信地敲了一下餐盤裡的黑色不明物體,它竟然發出了清脆悅耳的動靜,「我剛還以為是塊磚呢!」
「嘗嘗看吧。」江燃大馬金刀地坐下,遞給他一對刀叉,「裡面有雞蛋的。」
竇天驍試圖用叉子戳起三明治,結果發現根本插不進去。
這哪是雞蛋!
分明是化石!
「這得用我舅舅的砍骨刀才能劈開吧?」
江燃直直地看著他,運了口氣,沒有說話。
竇天驍弱弱地垂下眼眸,不敢頂嘴了。
他雙手托起那塊猶如磐石般堅固的三明治,閉上眼睛,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咬了一口。
嘎嘣脆,焦糊味。
「味道怎麼樣?」江燃撐著雙膝問。
竇天驍的舌尖在碰到那塊異物的瞬間,就將那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傳遞給了大腦,五官迅速聚攏到了一起,露出一個吃了屎的表情,委婉道:「還好吧,有一定的上升空間。」
江燃笑出了一抹衣冠禽獸的味道,敲了敲桌面說:「那你記得吃完。」
竇天驍是怕死的,嘴裡含著東西沒敢嚥下去,含糊不清地問道:「你呢?不分點嗎?這麼好吃!」
「不了,我省你吃。」江燃抓起了桌上的鑰匙和錢包,「我去你家吃麵。」
竇天驍:「……」
外公額頭上的大包腫了好幾天才慢慢消退,眼眶邊上的淤青也變成了暗褐色。
值得慶幸的是,他的眼睛還能看得見,就是視力大不如從前,醫生說這是傷了角膜,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恢復。
這段時間外公的吃住都在醫院,床位費每天一交——他怕交多了醫院不給退,同時也盼望著自己能早點兒蹬地回家。
隔壁床車禍骨折的那位是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早上騎車上班時被一輛電動三輪車給頂翻在地,右腿骨折,他的家裡人替他請了個看護,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他的身側端茶遞水。
那時候的鎮醫院病房還比較簡陋,就連床頭櫃都是兩個床位共享一個,更別說電視機之類消磨時間的東西了。外公唯一能排解寂寞的方式就是和隔壁床聊天,聊著聊著太陽光就轉變了方位,聊著聊著,小青年的看護就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進了病房。
醫院的食堂就在病房隔壁的那棟樓底,一頓八塊,兩葷一素,但外公只在竇天驍他們陪在醫院的那天吃過一次。
他覺得那些飯菜太貴了。
以前每天拼命幹活的時候他都不敢這麼花錢,更別說現在生病住院了,他無時不刻都在擔心那些棺材本會被吃空。
外公叫舅舅舅媽準備早點的時候多買兩個白饅頭,說是說怕下午肚子餓的時候當點心吃,但其實是留著當中午飯吃。
和他同病房的小青年見他這麼節省,都心生可憐,但又怕傷到老人的自尊心,就說自己的排骨實在吃不下了,硬是塞給了外公吃。
警方後來在一個麻將館裡找到了潘旭鋒和他手底下的一幫人,但他們都不承認毆打外公的事情。
「不就是推了一下麼,老人家骨質疏鬆不禁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