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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的人了,如今重來,不該報仇雪恨麼?”
謝玿踱了幾步,順手把玩著御案上大約是小皇帝玩過的一隻白玉老虎,擺擺手,“我的事就不勞太后費心了,倒是你,莫說報仇,連整個吳越都拱手讓於楊磊,才是滑稽荒誕的很。”否則,楊致玉哪肯聽吳越差遣來圍堵周軍。
說來也奇巧,她們二人,在外人看來,都與那人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可偏偏一個恨不來趙元衝,一個怨不了楊磊,莫名似又非似。無怪乎說天意命運,叵測玄妙。
哪知,楊致玉一聽竟情緒大動,冷哼道,“荒誕?世人愚昧,助紂為孽,眼下倒說我們荒唐?吳越不過換了個皇帝,百姓日子照常過,天下還是四分五裂,天災人禍依舊橫行,我吳越皇室要換什麼樣的皇帝,輪得到天下人來指教麼?!”
百姓日子照常過?謝玿憶起來時路上所見的南楚景況,不由冷了眼眸。
楊致秀抬眼,雙目見紅,似是明白了她眸中之意,又冷笑道,“怎麼?謝小爵爺從前的所作所為,可不像是個心憐天下的人。即便南楚無我、吳越無他,南楚先帝和我父皇被人那般的歌功頌德,當年百姓難道就比現在好過了半分?不!謝將軍!當年南楚百姓過的生活,才叫豬狗不如生不如死!所以無論是誰坐上皇位,有何區別?旁人坐得,為何他坐不得?!”
她初時只是狠戾,說到後來,漸生了憤怒,竟還有幾分悲切。
謝玿本想說一句“自然有區別”,忽然心思一動,模糊猜到其話中幾分縹緲之意,故而尋了些不中聽的話道,“他真還坐不得,來路不明的野種,安惠王爺宅心仁厚收留撫養他,待他如親生,他反而恩將仇報,這等不仁不義之徒,死不足惜。”
果然,她一說完,只見楊致玉五指深陷掌中,看著她的眸色如癲如狂,若非修養極盛,只怕是要撲上來撕碎了她。
“宅心仁厚?那老東西分明連人都不配做!我只恨當日一念之差,讓他死的太痛快!我就該留他一命讓他日夜生不如死,享盡世間極致痛苦!”
她話語狠絕,謝玿不覺心下一跳,問道,“難道楊行益是你...”
楊致玉笑得快意,甜美的臉龐竟有些扭曲,“沒錯,是我,大卸八塊,絞成肉泥,讓路上最汙穢的乞丐,吃了。”
饒是謝玿慣經血雨,也堪堪忍住陡然攀身的寒意。她凝視楊致玉良久,才把視線從那仍舊甜美到詭異的面龐上轉開去。
誰知,楊致玉卻冷笑道,“謝玿,你可憐我?”
謝玿沒作聲。
當年,她不也同樣因一己私怨塗炭無辜,何況那安惠王必定不是無辜。若當年沒有趙元衝,就此放任自己深陷仇恨,只怕如今,她變態殘忍程度猶甚楊致玉。
可此皆是...大錯特錯!合人情倫常並不意味著理法可容。
已識天道無情,猶憐草木之青。
若歷經磨難後反而要將磨難百倍加諸於世人,那世道大約早就混亂不堪了,哪還有後人生存之所,那些“強者”,也不配稱雄,屠戶爾爾。而那些放棄自我“自由”,亦步亦趨步履維艱默默維繫法則的人,以身養天下,可敬可佩。有時候,讓人生,比讓人死,更加艱難。
大殿內氣氛僵冷許久,謝玿正待“請”楊太后移駕車輦,忽從旁跑出一個小小身影,奔如跳兔般撞進楊致玉懷中。
待謝玿定睛看清,那身影已轉身正視,惡狠狠的看著她。
小皇帝小小年紀,圓臉巧腮,尤其那極其出色的一雙眉眼,與當年照歸湖遇見的那少年如出一轍,哪是什麼六十多歲老皇帝的孩子。
“朕才是皇帝,你們要幹什麼找我就好,不關我母后的事!”
氣勢也足,奶兇得很!
謝玿胸口微悅,行為自是不十分恭敬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