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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衝看著她二人背影,一直含笑的面容卻忽而輕微蹙眉,似有憂慮。
杜如衍看見了,對著那兩人遠去的方向喟嘆一聲,讚道,“家師家學淵源,教出來女兒更是無缺無憾,師妹果真乃婦德女修之範。”
趙元衝眉間卻憂色更甚,只答道,“論婦德,柔兒自然是閨婦之最。”
話畢,二人也正色交談著往院中去了。
辰良憐音等人自然也熟練收拾,各自修整忙活去了。
眾人到曲學閣時,剛過未時,趙元衝大約有要事在身,謝玿換好衣服只等到申時飯點,也未見得趙元衝一面。
她不及等待,便由憐音跟著,在閣中名喚騰鶴院與錦樊院的地方四下走動,順道來尋人。
這騰鶴院與錦樊院平日學士夫子必不會過來,錦樊院靠近西側,除鴻家師兄妹外,也只住些供曲學閣差遣的閒人。而騰鶴院位於東首,倒是像專門給趙元衝準備著的,謝玿看了看,一應物事似是按著趙元衝的習慣安置擺設。
她心中有惑,便問憐音。憐音怔了怔才笑道,“以前殿下出京外巡,與杜先生相識後頗感投緣,前幾次殿下尋訪路過,住了多回,留下些痕跡舊物當然也是應該的。”
謝玿瞧了瞧她,垂眸默然,轉身繼續走。
憐音追在她身後,又道,“謝姑娘,殿下過去外巡之時,常住在此處,曲學閣廣聚各地各國的飽學之士,殿下也是為召納天下之言,並攬四海之聞。”
謝玿聽罷,停下腳步,回頭對她一笑,“你對我解釋這些做什麼,我又不是皇帝,即使過去他私下做了什麼,我又不會猜忌堤防他,何況...”
憐音一愣,因為她本一直端詳著謝玿,卻見她忽然收了些笑容,竟好似替趙元衝可惜難過,又說,“何況他處境不好,即使做個王爺臣下,有這些人相交,他也過得順遂安穩些。”
有些事,趙元衝倒沒有瞞她,原本瞞也瞞不住。
憐音心內卻並沒鬆快,她內裡愁雲密佈,面上卻明朗言笑,“是我多心了,看來姑娘的心是全給我家殿下的,凡事也總盼著殿下這邊安好。”
謝玿秀眉一挑,道,“他如此坦蕩帶我住進來了,我卻還介懷他那些本是用來保命安身的無奈之舉,豈非不配要他。”
憐音聽到那句“不配要他”就覺得肚子又開始痛,忙連連擺手,衝她趕緊道,“姑娘我求你...可莫再說了,前面有人過來了。”
那正從騰鶴院廳堂走出來的數人,有男有女,並不笑鬧,皆一本正經面色肅然,觀之衣著打扮,顯然不是市井之流。其中,鬚髮微白有之,器宇軒昂風華正茂亦有之,還有一人竟是個女子,只是素衣荊釵,尋常的很。
那幾人向院外走來,正巧與往院中而去的憐音兩人遇上,為首的一個皂衣青年認出了憐音,拱手道,“憐音姑娘。”
憐音對他點頭微笑。
那男子起身,卻瞧見了一旁的謝玿,頓時一愣,竟似呆了。
他身後幾人也隨他看去,一望之下,不覺也是微愣丟神。
世人常說仙子下凡傾國傾城,但那樣絕世的容貌卻終究各有所悟,誰也說不準究竟好看到了哪種程度,但見了面前這姑娘,眾人竟不約而同在心內嘆了一聲。
眾人瞧見了這忘俗出塵的姑娘,一時忘了說話走路。憐音看著眾人,輕咳一聲,對眾人道,“這是公子的...額,家眷。”
那家眷二字被謝玿聽見,橫著眼看憐音,卻被她暗地裡飽有深意的一笑弄得粉頰生暈。
而眾人聽罷,卻一凜回神,皆拱手欠身,竟對謝玿十分的客氣,也不敢再抬頭瞧她。
謝玿一時手足無措,只得向眾人匆匆一禮,逃也似的進了院子。